比起東小院的貼子是全數收走不見,正院的貼子是經四爺翻撿後才送到福晉面前。
經過幾天後,福晉對著寥寥數封貼子不由深思。她問莊嬤嬤:“東小院那邊是怎麼樣的?”
這後院裡有資格收貼子的,只有她和東小院。要找個人比較,猜一猜四爺的意思,那是非東小院不可。有時福晉都心qíng複雜的感嘆,多了一個東小院,有時還真挺方便的。比她一個人瞎猜qiáng。
莊嬤嬤為難道:“東小院那邊的籬笆一向扎的嚴實,他們也不用外頭的人,連掃地的都是趙全保那群太監。何況那院子後頭還有個小門,有什麼事他們也不愛走大門。奴婢實在是打聽不出來。”
所以東小院那邊的貼子是不是比照辦理的,她實是不知。
東小院改建時,關於小門這個算後院的安全漏dòng,福晉也特意請示過四爺。後院共有八個門,主子們走的正門有一扇,角門兩扇,給粗使下人用的門四扇,分在四個角落處,這也是為了避免粗使下人滿院子亂竄,打掃哪一塊,就從哪扇門進,跑錯地方的被巡院的太監逮住就是一頓板子。
另有專運污穢之物,像柴炭,夜香等單一扇。
東小院後那個就是第九扇了。四爺道那扇有專門的太監日夜守門,鎖掛在前院這邊的門鼻上。後院裡人想從這裡過,不比翻牆輕鬆。
福晉就只好罷了。
現在聽莊嬤嬤說起,想著當時還是應該堅持把那扇門堵住的。
等四爺來的時候,福晉還是打算試探的問一問。不管是府里的事,還是四爺外頭有事,她就算不必知道得太清楚,也應該做到心裡有數。
四爺先指點了一番弘暉的課業,問最近先生講的有沒有不明白的地方。他現在越來越忙,雖然先生講的課都是他事先選好的文章章節,弘暉和弘昐的作業他也會抽空看,但距離上次親口指點弘暉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
等他從弘暉的書房出來,福晉已經坐等了一刻鐘了。
四爺坐下後,福晉奉上茶,四爺道:“我打算在府里養一班小戲子,可以讓你們閒的時候也有個消遣。你看放在府里什麼地方合適?儘快安排吧。”
福晉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忙順著他的話道:“正是,府里自已養的使著是放心。爺,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大事要預備著?府里要不要先收拾起來?”
自家養戲子是很少見的,誰家天天聽戲?專養一班小戲子,要麼是備著送人,準備請客,有貴人下降等等。
福晉腦筋轉得快,卻仍是猜不出四爺怎麼會突然想養戲子?
四爺道:“不是,就是備著自已家聽著玩的。你只管先收拾好院子,我這邊讓人去江南採買,也有三四個月的功夫。”
福晉只好先答應下來,見四爺心qíng仿佛不太好,就把貼子的事給吞回去了。
倒是四爺主動提起解釋道:“最近府里要嚴守門戶,外頭的進來的貼子先收到書房去,讓人查問過後再拿進來。府里小孩子多,也是小心萬一的意思。”
雖然一聽就是託辭,但實在周全的無從責問,福晉道:“爺考慮的周到,三阿哥還不滿周歲呢,怎么小心都不過分。”
四爺點點頭,又飲了一碗茶才離開。
他走後,福晉細思是不是為了三阿哥的周歲準備的戲子?可又覺得不太像。一個小阿哥的周歲,四爺是不會大辦的。
東小院裡,四爺也特意給李薇提了買戲子的事。
他道:“我讓戴先生去辦的,他在江南人頭熟,辦這個便當。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讓他給你帶回來,南邊的好東西還是不少的。”
李薇興奮道:“爺,師傅請的是哪邊的?”
自家養戲班子,那不跟府里多了個電影院差不多嗎?真是豐富廣大人民群眾的業餘生活啊。
四爺失笑,道:“你喜歡哪邊的師傅?”
現在還沒京劇,戲這東西百里不同音,李薇也算聽過不少戲了,立刻說:“崑曲!咱家這班子請崑曲的師傅來教吧。”
聽了這麼多,在沒京劇的時候,還是崑曲順耳啊。
四爺想了想,道:“崑曲嗎?詞藻華麗,曲音婉轉,也行吧。再請兩個說書的女先生。”
李薇樂了,以前在李家時,她最喜歡說書先生,總纏著她的兩個舅舅帶她去聽。覺爾察家的這兩個舅舅雖然不上進,但吃喝玩樂絕對是個行家。
而且跟他們去茶館聽說書,不必掏錢,有贈送的瓜子花生點心不說,座位還是最好的。就連說書先生帶的小徒弟都會巴結舅舅給他們塞錢。
被覺爾察氏知道了,就會把兩個舅舅拍一頓。因為李薇把舅舅收保護費的事當笑話說給她聽了。看額娘拿家裡的弓把舅舅們拍得哭爹喊娘,她躲到阿瑪那邊裝傻。
不過舅舅們一點沒放在心上,下回還帶她去。
心眼真寬啊……
想起來她就笑,四爺問起,她就學了,道:“當時還覺得很好玩呢。只是額娘氣得不輕,說舅舅們不上進。”
她也是大了才知道滿人不上進就真沒活路,他們不能經商,不能跑到外地,家裡要是沒地就只能指著每月的祿米過活。僅僅只算是聽過計劃經濟時代的事,李薇也能理解,覺爾察家每月的那點祿米是不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