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道:“咱們李主子一慣愛個新鮮,拿什麼果脯啊花瓣啊山楂啊就往茶里擱。”
劉太監點頭,贊成道:“老喝一個味的膩不是?咱們李主子這不叫新鮮,這叫會喝!”他腆著肚子笑,一邊喝了口茶潤潤嘴。跟這混蛋說半天嘴都gān了。
拍!拍不死你!
蘇培盛嘿嘿一笑,道:“要不怎麼您是前輩呢?我就看不懂這個。要說李主子那兒可都是好茶啊,那一兩茶一兩金的大紅袍、鐵羅漢那是隨便放隨便煮啊。”
劉太監噗一口把嘴裡的茶全噴出來了。
晚上,四爺在李薇這裡用膳,見沒有他要的那道劉太監的拿手菜gān鍋八寶jī,旁邊弘昐可饞了好幾天了。這種菜他一個人吃不完,住前院時都沒得吃,只有回來住的時候才能解解饞。
他皺眉放下筷子:“膳房這是不想侍候了?”
蘇培盛心裡美得都冒泡了,上前悲痛道:“膳房太監劉寶泉上了年紀,近來天熱,他中午在灶房忙時熱暈過去了,這會兒正喝著下火的藥呢。”
李薇一聽就很同qíng,大夏天鑽廚房簡直就是蒸桑拿,聽說這劉太監年紀也不小了,人還胖,肯定各種肥胖病都有啊,忙說好話道:“既然這樣,就讓他先歇歇吧。也是辛苦他了。”
弘昐再想吃這道菜,也沒有讓人帶病起chuáng給他做的心,立刻表示不吃沒關係,他也不是那麼想吃。
四爺讓妻兒說得沒了脾氣,道:“那就讓他先歇幾天,賞些藥過去吧。”
蘇培盛失望了,沒趁機把這老混蛋給趕下去,主子還想要他侍候呢。面上卻感動道:“奴才一定把主子的話帶到!”
轉眼到了夏末,皇上在外有三個月了。四爺聽到一個消息,又有地方遭災了。他倒不是cao心賑災的事,而是朝中大臣把消息都瞞住了,報災的摺子已經八百里加急的送到御前了。
皇上,快該回來了。
四爺正憋著改換形象,做太子的忠心好弟弟。沒太子他演個P啊。同時跟鑲白旗和鑲紅旗也慢慢疏遠了。
他要是敢帶著兩個旗跑去當太子的忠臣,皇上肯定先把他削成光棍。
所以只好由他先來,自己主動總比皇上使勁qiáng。
再說疏遠後也正好可以看看這兩旗投效他的心真不真。要是他這邊撒手,他們就轉頭去找別的主子,這樣的奴才他也不稀罕。
說起這個想起戴鐸的信,聽說他剛到江南就病得起不來chuáng,還喝著藥呢就掙扎著給他寫信。信中溢美之辭雖多,意思卻明白。他說一奴哪有二主?他這輩子都是他門下的奴才。雖然他把他趕走了,他還是會一心效忠他,他的子孫後代都是四爺的奴才。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這才是忠心的奴才。
四爺看了信很感動。要是像戴鐸這樣的人多一些,他不愁登不上大位。
江南,御船上。
十三爺正在給福晉寫信,jiāo待了不許人打擾。
他邊寫邊扔,桌上地上扔了一堆紙糰子。
他害怕了。出京前還以為這是一趟美差,現在他才明白。原來皇上在防備太子。從出京後就叫太子的車船緊緊跟在御駕後,他摸不到邊還以為皇上寵愛太子,把他忘到腦後了。
可慢慢的他覺出味兒來了。
他又不傻,太子這一路連跟他說話都有皇上的太監在一邊看著,他還能看不出來?
太子也不yīn不陽的說皇上信任他才派給他重任。
什麼重任?十三之前還想是不是回京後皇上會把他派到六部去,皇上要給他差事了?後來才反應過來,太子的意思是皇上要他來就是壓制太子的!
這才是他的‘重任’。
十三知道,這一趟回到京里後,太子肯定會把他當成眼中釘的。皇上卻難說會不會管他。
可他的額娘已死,上無兄長,下無兄弟。只有兩個妹妹能頂什麼事?
他在心裡快速的盤算著依附到哪個哥哥身後能暫時度過這個難關。
直郡王不行,跟著他就是更給太子添堵。
五哥是宜妃的兒子,八妹妹剛好養在翊坤宮,這個關係不是不能拉,只是五貝勒一向不管事,在太子面前也都是當好弟弟。十三拿不準他會不會願意護著自己。
七哥腿腳不好,根本不行。
餘下只有三哥和四哥。
十三決定兩個都試試。
93、(番外)四阿哥生日 ...
康熙三十三年秋。
阿哥所里,李薇正和玉瓶頭碰頭的折騰一個刺繡,兩人對坐分線,屋裡點著六盞燈,玉瓶把太監屋和宮女屋的燈都拿來了。
李薇分得越來越心煩,一股線要劈成二十幾份,她做這個已經做了十幾天的,看樣子還要再來一個月。
玉瓶分完自己手裡這一股,見她嘟嘴皺眉一臉不快,把燈移近,拿走她手裡的線道:“格格先歇歇吧。這個我來就好。”
李薇也沒堅持,坐在一邊發愁。
她五月進宮選秀,八月進了阿哥所,嫁給了大名鼎鼎的四阿哥。這就是穿越女擋不了的命運嘛。就是她一點也不激動,全成驚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