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原本也是很想抬舉李家的,無奈連弘昐一個的四人都湊不齊,gān脆也不費這個勁了。要是選進來一兩個,弘昐難免更親近自家人,四個哈哈珠子就要分成兩邊,無異這對弘昐不是好事。
三阿哥只知道哥哥比他多了四個人陪他玩,跟太監可不一樣。他也想要就去求四爺,四爺就告訴他日後會給他的。
這個日後在三阿哥的理解里,差不多也就是今天了。就這他還嫌時間太長了呢。
他的話一出口,原本都起來了的豐生額幾個差點再跪下去。幸好四爺和弘昐都聽到了,比起弘昐嚇了一跳,四爺只是覺得好笑,喊三阿哥回來,也把豐生額等叫進來,道:“這是你大哥的哈哈珠子,是福晉的娘家人。你們喊哥哥就行了。”
豐生額趕緊推辭道:“奴才們不敢當。”被四貝勒府的三阿哥喊一聲哥哥,要折壽了。主子管奴才叫哥哥,這是抬舉。奴才敢接,這叫放肆。
他們要真敢答應一聲,回去屁|股非被打爛不可。
三阿哥馬上也回來見客的狀態,文縐縐的道:“是我失禮了,諸位哥哥莫怪。”
豐生額幾人連連擺手:“不怪,不怪。”哪裡敢怪?小主子您別開玩笑。
弘昐也上前與他們見禮,互相躬身拱手,當然豐生額等是側身避開的。
四爺見正好有客到了,叫蘇培盛:“去後面看看,弘暉要是這會兒好些了,就叫出來見見人。”
蘇培盛親自過去請。去正院傳話非他不可,敢叫張德勝跑一趟都是他怠慢了。
弘暉正在屋裡歇,丫頭和太監也不敢叫他看書寫字,恐怕費了神,只道‘哥兒歪一歪吧’。難得輕閒下來的弘暉反而不習慣了,在屋裡如困shòu般轉圈。
蘇培盛的話算是來的正是時候,他忙道:“沒事了,我這就隨蘇公公去。”
兩人先去跟福晉說一聲,福晉有心讓弘暉多歇一會兒,可是四爺在叫,她也不好攔,只能囑咐弘暉:“見見人說說話也好,只別太耗神了,也別騎馬拉弓。說完了話就回來。額娘叫人給你燉了湯,一會兒用一碗。”
見弘暉與蘇培盛走了,她站在門口擔心的望著他小小的背影,遠看更顯瘦小。
前院裡,四爺正叫豐生額四人寫字給他看。馬上就要用午膳,也不好叫他們去拉弓跑馬,考他們功課又顯得太正式了。
四爺對自己的一筆字還是自信的,叫他們寫出來指點一二,既顯得親近,又夠溫和。
弘昐兩個也跟著一起寫。弘暉來時,屋裡的人正寫著,四爺看到他,也不叫他見禮,招手叫他進來小聲道:“你也去寫兩筆。”
站在桌前,一拿起筆,弘暉一上午的焦躁都沒了,他深呼吸了幾下,一氣呵成寫了一篇《勸學》。荀子這篇文近兩千字,他寫完的時候其他人早就收了筆了。豐生額幾個很習慣的過去幫他鋪紙磨墨。
弘昐和三阿哥站在一旁,三阿哥小聲道:“大哥好認真……”
弘暉寫的時候,確實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如果說平常的他是溫柔和善的,寫字時就顯得凌厲了幾分,嚴肅了幾分。
四爺以前看到只會覺得弘暉這叫有氣勢,現在卻感覺這孩子太緊張了。有時人要悠著勁來,旁人都使三分力,你使十分力只會顯得不合群。
剛才弘昐和三阿哥都知道他要看的是豐生額四人的字,他們兩個只是陪著寫而已,所以只要不丟臉,不被人比下去就行。所以弘昐寫了兩首詩,三阿哥抄了一首。
豐生額四人倒是都寫了自己最拿手,練得最好的一篇字,長短不等。有短的只有一首詩,有長的也是像弘暉這樣一大篇。
不是說弘暉這樣寫得不好,他是主子,他gān什麼都是好的。
只是事事全力以赴,人怎麼能頂得住?獅子搏兔用全力是肚子餓,不餓的時候猛shòu也不會見一個獵物就咬死殺掉。
弘暉,他把自己bī得太緊了。
四爺嘆氣,應該要讓他學會放鬆。
評字時,自然弘暉最佳,弘昐次之,豐生額排第三,其他人依次,三阿哥的字四爺沒評,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就讓他下去了。
四爺一人賞了點東西,弘暉和豐生額四個都得了厚賞。留他們用了午膳,才叫弘暉回後面,豐生額四人告辭。
他對弘暉道:“回去不必急著溫書,去抽一回陀螺吧。上次不是有一手練得不夠熟?”
弘暉這次在宮裡沒顧得上抽陀螺,宮裡的堂兄弟們都會比著抽這個。他不算很有興趣,聽了四爺的話也只當成一件功課來完成。
回到後院,叫人拿來陀螺就練起來。
福晉坐在屋裡看著,算著有一刻鐘了,就叫他停了,叫進來喝了補湯讓他回去歇著,道:“玩這個不著急,等你好了再玩。去歪一歪吧,養養神。”
晚上,弘暉喝了藥,努力熬到三更撐不住睡了。守夜的小太監就睡在他的腳榻旁,一夜都不敢睡實的豎起耳朵。幸好,大概是太醫的藥好,這一夜弘暉沒有夜驚。
四爺與福晉都鬆了口氣。剩下兩副藥就收起來了。
三天過去,弘暉回了宮。當晚夜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