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掀被子翻身下chuáng,蘇培盛趕緊上前侍候他穿鞋。四爺道:“讓他進來回話。”
蘇培盛給屋裡守夜點燈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喊了趙全保進來。
趙全保進來後就跪下磕頭,不等四爺問就道:“回主子爺,側福晉發動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四爺已經穿戴整齊了,顧不上叫趙全保起來就從他身邊走了出去。蘇培盛緊跟在後,經過跪著的趙全保時踹過去一腳。
趙全保往一旁一歪,躲過這一腳的力氣,就讓蘇培盛的鞋印了個底子,然後一骨碌爬起來,笑呵呵的跟上蘇培盛。
這機靈鬼!
蘇培盛恨恨的掃過去一眼。
兩人顧不上在這時打官司,前頭四爺的腳下飛快,袍子角都飛起來了,他們跟在後頭只恨腿不夠長。
弘昐和三阿哥起chuáng時還不知道此事,打過拳背過書準備用早膳了卻沒見阿瑪,弘昐用過早膳回屋換衣服時,問了侍候的同福。
同福住在下人房,當然知道側福晉發動的事,他悄悄上前稟報,弘昐一聽就愣住了。同喜悄悄瞪了同福一眼,勸道:“阿哥還是去讀書吧,先生都在等著呢,這個可不能誤了時辰。”
弘昐再想回東小院看一眼,也知道這不可能。他出去時看了同福一眼,同福點點頭,他才放心離開。
同福這兩年長高了,跟同喜站一塊兩人就差一個肩膀。
同喜別提多討厭同福了,從以前就滑頭得不得了,現在更是圍著阿哥主子轉,主子放個屁他都要湊上去聞聞香。他見同福要往東小院溜,上前一步攔住他道:“同福,怎麼今天不見你跟著咱們阿哥了?”
同福嘻皮笑臉的告饒:“喜哥哥,您老的眼睛可真尖啊。咱們當奴才的,不就是主子想要什麼,咱們就gān什麼嗎?您老讓讓啊,咱家這身上可是還有事呢。”說著把同喜撥開,仰頭走了。
同喜在後頭恨得咬牙,呸道:“小兔崽子,早晚要你知道你哥哥的厲害!”
到了書房,先生果然已經在了。弘昐上前請罪,先生口頭訓誡兩句就叫他歸座。三阿哥好奇的看著哥哥,有心想問哥哥怎麼遲了,可先生在上頭也不敢說悄悄話。
弘昐怕嚇著弟弟,也不敢告訴他。
先生給兩人分別講了一篇文,jiāo待讓他們抄十遍。在他們抄寫的時候,先生下來站在弘昐桌前,先提了幾個問題,等弘昐答完才點頭道:“阿哥答得不錯,只是今天有些走神,一會兒多寫五遍。”
弘昐坐下後,三阿哥總想找他說話,問問哥哥今天是怎麼了?可弘昐專心抄寫,一次都不敢看他。
等到了午膳時,三阿哥可算找到跟他說話的機會了,一點都不耽誤的問他:“哥哥,你今天是怎麼了?昨天做惡夢了?”
自從弘暉做惡夢後,三阿哥才知道原來睡覺還會做惡夢,做了惡夢還要喝藥。這個惡夢真可怕。
之前他剛聽說這事時,還愛問大家做沒做惡夢,連四爺都被他問過好幾次。現在興趣過去不愛問了,但每逢看到誰臉色不好或者其他什麼,就問人是不是做惡夢了。有次二格格吃多了點心飯吃少了,他就問她是不是做惡夢沒胃口。
弘昐搖搖頭說沒事,抬頭就見同福站在門口。他趕緊出去,走到角落裡問同福:“額娘怎麼樣了?”
同福是第一次聽到女人生孩子時的嘶叫,嚇得臉都白了,雖然聽白大夫稟報四爺說沒事,qíng況正好,他還是怕側福晉死在裡頭。
他僵硬道:“奴才……聽白大夫跟主子爺說,說側福晉沒事。”
他臉色太壞,弘昐不相信,追問道:“真沒事?你沒騙我?”
同福撲通一聲跪下:“奴才不敢。側福晉真沒事。”
三阿哥偷偷跟著弘昐出來,聽到這句話問:“額娘怎麼了?哥哥?”
弘昐一咬牙,拉著三阿哥道:“走!咱們回去看額娘!”
沒有四爺的吩咐,弘昐和三阿哥只能在書房好好念書,下午還有課呢。放他們兩個跑回後面,同福同喜等人全都要挨板子。
同福直接抱住弘昐的腿哀求道:“阿哥!您等等!您不能回去啊!”
他比弘昐大兩歲,此時抱住他的腿,弘昐掙不開,一怒之下撥出腰刀抵在同福脖子間,怒罵:“給爺滾開!!”
同福嚇得一哆嗦鬆開了手。
弘昐見同喜也跪在前頭攔著,拉著三阿哥跑過去一腳跺開,同喜順勢趴倒。
弘昐的四個哈哈珠子都去吃飯了,此時聽到動靜過來,見弘昐一手牽三阿哥,一手握腰刀,驚到:“主子!”
弘昐停下怒道:“你們也要攔著我?”
四個哈哈珠子中,四爺的奴才鑲白旗的傅鼐的兒子傅弛打頭,他跪下道:“主子什麼話?咱們都是主子的奴才!只要主子一句話!奴才們誓死追隨!”說著爬起來拔出腰刀,道:“主子說吧,咱們gān嘛去?”
其他三人也紛紛拔出腰刀,一群小爺個個手裡拿著刀,一副準備上山打虎的架勢。
蘇培盛的徒弟張德勝都快哭瞎了,跪著求幾位小爺手下留qíng,他膝行著過去,道:“阿哥,小祖宗,那東西不是玩的,快放下,您要gān嘛奴才們都沒二話。”
弘昐指著張德勝道:“把他拿下!”
張德勝直接五體投地:“我投降,我投降,阿哥,您說,您說一句,奴才照辦,肯定照辦。”
傅弛幾人過去,熟練的抽了張德勝的腰帶把他給綁起來,拿著刀bī著他起來。弘昐道:“開門,我要去東小院。”
三阿哥也早把他的腰刀抽出來了,不過是沒開刃的,此時也跳著道:“快開!爺也要去東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