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手心裡蹭了蹭。
怎麼辦呢?
四爺輕柔的一下下拍著她的背。素素這樣躺在chuáng上一動不能動,都是為了替他生孩子。四個孩子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她受了大罪了。
四阿哥洗三後第四天,新格格鈕鈷祿氏安安靜靜的進了府。府里有些地方的紅綢子還沒來得及取下,鈕鈷祿氏挽著一個小包袱,身後有人抬著兩個箱子,一路靜靜的來到武格格的小院。
偏屋裡,已經有兩個侍候她的丫頭在等著了。
進屋互相見禮,丫頭一個叫參花,一個叫橋香,鈕鈷祿說她們的名字正好,不必改了。
屋子略小,裡間自然是鈕鈷祿住,兩個箱子就擺在她的chuáng後頭。外間參花和橋香打地鋪。屋裡本來是丫頭住的,東西少,就算給新格格整理屋子,也就是換了新chuáng、新柜子、新桌子。一對繡凳,一面穿花蝴蝶的屏風,一架妝檯就完了。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鈕鈷祿問兩個丫頭要不要去給府里的主子們請安磕頭。
參花道:“這些都不忙,福晉體諒格格今天必定又忙又累,說是明天再請安也沒事。格格還是先去給武格格見禮吧。雖說都是格格,武格格畢竟是先進來的。”
鈕鈷祿道:“應該的。”
趕在晚膳席面到之前,參花領著鈕鈷祿去見過宋氏(被留下喝了碗茶),耿氏和汪氏(鈕鈷祿覺得她們倆最和氣),還有武氏(門都沒讓進)。晚上的席面更是只有耿氏和汪氏來了,宋氏早說過她身上不好,請鈕鈷祿別介意。武氏說沒興趣,鈕鈷祿就把席面上最好的幾道菜都送到武氏的屋裡。
誰知吃到一半,四爺來了。
三個嚇得立刻離席跪下。蘇培盛先帶人進來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撤了,重新上了一桌菜。
四爺坐在上首道:“都起來吧,不必拘束。”
叫起鈕鈷祿氏,與她對飲一杯後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跟姐妹們好好熱鬧熱鬧,只別鬧得太晚就行。”
然後就走了。
四爺都走了,三人還沒回過神來。三人面面相覷,都沒了繼續吃席的興趣,糙糙結束後,鈕鈷祿送走耿氏與汪氏,回來坐在chuáng沿發呆。參花打來熱水侍候她洗漱,高興道:“格格真是好運氣,咱們爺看重格格,才特意過來吃這一杯酒呢。”
果然鈕鈷祿格格是滿洲老姓,她巴結上來真是值了。
鈕鈷祿氏也被參花說的喜上眉梢,在家待了一年提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
第二天,打理整齊的鈕鈷祿見到了福晉,磕頭見禮後,福晉道:“這跟著就是頒金節,府上忙碌才委屈了你。等日後閒了,再好好給你熱鬧熱鬧。”
鈕鈷祿跪下道:“奴才不委屈,能進府里侍候主子爺,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份。”
說過兩句客氣話,福晉就叫她退下了,臨去前jiāo待她:“側福晉正在做月子,不見外人。你日後再去給她請安吧。”
四爺上次過來想起jiāo待了一句,不叫鈕鈷祿氏現在跑到東小院去打擾素素。
福晉聽了再不舒服,也要照吩咐辦。
鈕鈷祿聽到就有些害怕,她在家待了一年,家裡也在猜到底是為什麼?是姑娘不好,四爺瞧不上?還是府里有什麼人在下絆子?
他們也曾使銀子托人往四貝勒府遞話,各種路子都試過了,花了好幾百兩才算撬開一條口子,說是四爺的話,府里事多,暫時沒空接新格格進府。
鈕鈷祿家再往下就打聽不出來了,只知道府里福晉的弘暉阿哥進宮讀書,餘下幾位主子只有側福晉懷著身孕,旁的就沒什麼大事了。
鈕鈷祿的額娘猜就是側福晉仗著懷孕在這裡使壞,對鈕鈷祿千jiāo待萬jiāo待,進府後千萬要躲著側福晉走。
而鈕鈷祿的阿瑪說估計是四爺有事,一時半刻抽不出空來。
“能有什麼大事?四貝勒身上又沒差事。”她額娘不信。
她阿瑪道:“男人沒差事就不gān活了?你當四貝勒是什麼人?貝勒爺盤算的都是大事。”他轉頭jiāo待鈕鈷祿氏說,“你額娘說的雖然沒有道理,但你新進府,是府里最小的一個,務必要夾著尾巴做人,千萬別惹事生非。咱們家只有一個姓值錢,餘下的實在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你要切記。不然出了事,家裡是護不住你的。”
鈕鈷祿把阿瑪額娘的話全記在心裡,聽福晉這麼說,立刻就道:“奴才一定不去打擾側福晉。”
東小院裡,玉瓶和趙全保正在商量,要是新格格來了要怎麼辦。
玉瓶道:“請進來奉一碗茶?喝個三五碗的就可以叫她走了。”
主子可還不知道新格格進府的事呢。這回新格格進來也沒叫府戲,聽說只有福晉賞的一桌席。叫玉瓶擔心的是聽說四爺當晚特意去新格格那裡喝了杯酒,這是什麼意思?
趙全保道:“你想這麼多gān什麼?人直接攔到院子外就行了,就說主子正做月子,小阿哥還不能見生人,院子裡不讓進外人不就結了?”
玉瓶翻了個白眼,小聲罵道:“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福晉都叫新格格進屋親自見了人,咱們主子倒要把人攔在院子外頭?有這麼替主子招禍的嗎?”說完左右看看,小聲道:“你不知道主子爺去新格格那裡喝了一杯酒了?”
趙全保見她為這杯酒發愁,頭皮都快撓破的樣子,道:“別想了,新格格是滿洲老姓,咱們主子爺才給她兩分面子。要是真看重她,才不會放外面擱一年都不讓進府。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