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爺還是古怪的看著她。
四貝勒盯著這個女人半天了,長得像李氏,卻又不太像,是李氏的姊妹?不對,見她面色有異,他應了聲起身掀起帳子,喊人:“蘇培盛。”
果然門外蘇培盛應了聲,卻不見進來,只是隔著帘子問:“主子爺起了?這會兒要洗漱嗎?”
四貝勒微怒,剛要開口,身後那女子竟然敢拿個毯子往他身上披。
李薇關心道:“這麼冷,披上吧。”
四貝勒回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昨晚他明明是歇在書房的,自從皇上過了五十聖壽後就越來越古怪了,待太子一日日yīn陽怪氣,直郡王和老八沆瀣一氣,各懷鬼胎。他無心在後院流連,已經多日不曾回去了。
而他的書房裡外都有人守著,不說李氏有沒有那個本事把她的姊妹悄悄送進來,只看這裡就不是書房的布置。偏偏蘇培盛在門外……
李薇仔細盯著他看,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大對頭。
不是說qíng緒,而是一種很特別的陌生感。不等她深挖下女人的直覺,東側間裡四阿哥醒了。
突然聽到孩子的聲音,四貝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皺眉道:“哪兒來的孩子?”
這下,李薇明白過來了!她奮起一腳把這人蹬到chuáng下,張口就要大喊,被反身撲上來的四貝勒掐住脖子壓在chuáng里。
四貝勒辣手,起了殺心。這個女人不管是什麼來歷,肯定有鬼!大概是哪個兄弟偷偷送來的,隔壁屋裡還有孩子。剛才還想留她一命細問,現在看殺了也無妨。
李薇雙腿亂踢,外面的蘇培盛聽到聲音以為主子們這是又折騰上了,體貼的退了出去還合上了門,jiāo待玉瓶幾個道:“主子們還要過會兒才起呢,都等著吧。”
屋裡,李薇雙手在枕頭下亂劃,她記得四爺在枕下放過一把匕首,四貝勒瞧見她的動作,手上仍在使勁,卻略放鬆了些。既然這個女人還真是個刺客,臨死前問些東西出來應該不難。他把枕頭掀開,卻看到一柄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匕首。
那是他六歲時,皇上親手賞給他的。
不過小兒手掌長短,外面的鞘只簡單蒙了層牛皮。可抽出來就會知道,這刀chuī發可斷,是柄難得的利器。
皇上賞給他時說就算這宮中,也難免有魑魅魍魎,鑲了寶石huáng金叫那眼皮淺的偷走就不好了,這刀不起眼卻鋒利,正好留給他防身。
那時起,他就在心底藏了個念頭,要做如這柄刀一樣藏鋒在內的人。
這刀應該藏在他的書房裡。
他把刀拿起來,拿刀咬著刀鞘的尖抽出刀來,刀刃森寒。
確實是他的刀。
這刀世上不可能有第二柄。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這把刀,他突然在奇怪的地方,還有蘇培盛……
他放開那個被他掐得面色泛青的女子,看著她在柔軟的chuáng褥間劇烈咳嗽,但是散亂的烏髮間露出她的眼神,那是像láng一樣憤怒憎恨的目光。
這種眼神他見得多了。每個被他抓住的jian細都是這樣的眼神。
他把刀比在她的脖頸間,輕聲問:“你是誰?這是哪裡?”
李薇火沖三千丈,睡一覺起來四爺居然被穿了?!
她自己是穿越者不假,以前還沒想過自己穿過來是不是對李家人有傷害,可現在眼看著四爺被穿,她只恨不能把這個穿過來的千刀萬剮!他想頂著四爺的名字、身份活下去那是休想!
她絕對要把這個人gān掉!
順便以後要加倍的對李家好,她現在知道親人被穿的感覺了。以後一定要加倍再加倍的對李家好!
她瞪著他,道:“我就不說!”讓你猜去吧!你出去說錯個一句話,非叫人扔到火里燒了不可!
四貝勒冷笑,刀鋒一滑就在她脖子間劃了條fèng,見她仍是不懼,他也不願意跟她在這裡糾纏,道:“你不說,爺就人將你拖走,看你細皮嫩ròu的,扔給太監做個老婆也是夠格的。”說完扭頭對外喚,“蘇培盛。”
李薇這下糊塗了,遲疑道:“……你是誰啊?”怎麼會脫口而出蘇培盛?不會連蘇培盛也跟著穿了?
穿成個太監,真為他掬一把同qíng淚。
四貝勒自持不至於看不清人是真是假,這女人不知道他是誰?
蘇培盛此時又進來了,隔著門帘子小聲問:“主子爺?”
“出去。”屋裡的主子爺冷冷道。
蘇培盛心裡罵娘,只好再退出去。
屋裡,四貝勒淡淡道:“愛新覺羅·胤禛。”
晴天霹靂不足以形容李薇此刻的感受。
幸好在四貝勒的bī視下,她回神極快,見這位爺又要動刀子,她馬上道:“我還沒自我介紹!”
四貝勒見她已經失態,倒想看她還有什麼話說,道:“你說。”
李薇清了清喉嚨,道:“家父李文璧,妾單名薇,字素馨,受封四貝勒……側福晉……”她最後邊說邊小心翼翼看眼前這位爺的神色。
四貝勒面色未變,只淡道:“胡說,爺看,還是該把你jiāo給蘇培盛。”說完他直接下榻,理一理衣服,見只著了一身裡衣,外衣就搭在屏風上,拿下穿上,畢竟是陌生的地方,還是打理整齊再叫外人進來。
李薇坐在榻上,想想怎麼向這位爺解釋清楚……總不會是她又穿了吧?可看擺設明明是東小院啊,她昨天吃飯被砂鍋燙紅的一個小泡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