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馬上找到了更好的話題,她叫玉瓶把從保定帶回來的東西抬進來給大家看,豪邁的一揮手,大家隨便挑!
在保定收拾行李時就把東西整理好了,送進屋裡來的幾個箱子都是她專門給孩子們留的。
弘昐帶著兩個弟弟圍著箱子看,李薇沒留神,二格格已經叫人送上了茶和點心,這叫她特別驚喜。
看來出門還是有收穫的,二格格這不就成長了嗎?
成長其實很簡單,就看一個人獨立做決定的範圍有多大。用一個量來形容,就是從獨自去挑衣服買鞋,到買手機,買電腦,買車,買房。能完成最後一項時,基本就是個成人了。
如果一個人從能做自己的主,到能做別人的主,那也是成長,而且是成功的成長。
雖然只是叫點心茶水這樣的小事,但二格格沒問她就自己做了決定,這就是個進步。
因為她也是剛剛從做自己的主,到敢做一點點四爺的主,感受太深刻了。
剛才四爺出去,她就猜他是想去看看福晉。
李薇放下茶碗,叫玉瓶進來,道:“貳打頭的箱子給爺送過去了沒?”
玉瓶搖頭,她說:“那這就叫趙全保帶人送過去吧,就說我剛回來,沒來得及整理,替我請個罪。”
玉瓶領命出去找趙全保,兩人一起去提箱子。這會兒箱子都是剛從車上搬下來,按上面的標號分成了好幾堆。
點齊貳字頭的箱子,兩人一箱的抬上,趙全保對玉瓶道:“那我這就送過去了,貳字頭的都在這裡了吧?別回頭送過去又少兩箱,主子爺的東西不好疏忽。”
玉瓶伏耳兩句,趙全保一怔,連忙笑著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一路送到前院,張保見他這身後一長串,馬上問:“全保過來,這是李主子叫你送來的主子爺的東西吧?趕緊跟我過來。”
誰知趙全保擺擺手,道:“這是我們主子叫jiāo給主子爺的。”
張保聽了道:“那單子呢?”
趙全保把單子給他,張保說:“跟我來吧。”
他領著把箱子先放到一個空屋裡,開箱查檢,張保翻開單子,入眼就愣了,奇怪道:“這怎麼看著都是……”話沒說完,他就明白過來了。
箱子打開後,一匹匹的布,大大小小的匣子,香扇、手帕等物也是一摞摞清點清楚的。
驗過無誤,張保這才連趙全保和單子一起送到四爺面前。
四爺先簡單翻了翻他不在家這段時間府里收的信和貼子,以及這段時間的邸報。別看他伴駕跟著皇上,還不如在京里時消息靈通。皇上每天批了什麼摺子,見了什麼人他通通不知道。在京里好歹還能打聽一二,出去兩眼一抹黑,身邊又都是皇上的人多,真是……
叫他出去這段時間,想得更多的反而是直郡王和太子,這兩個被皇上寵愛的兒子。小時候天天被帶在身邊是寵愛,可大了還天天栓在身邊寸步不離的,這寵愛叫他也羨慕不起來了。
蘇培盛和張德勝都去收拾四爺的行李了,書房裡只有王朝卿在侍候著,張保和趙全保進來後他就退出去了。
四爺接過單子,掃了一眼就放到一旁,道:“這是你主子叫你送過來的?”
趙全保恭敬道:“我們主子說剛回來騰不出手,這才晚了點,怕誤了主子爺的事叫奴才趕緊送過來。求主子爺恕罪。”言罷跪下磕了個頭。
四爺翹起嘴角玩味的笑,揮手叫他們都下去,王以誠進來上茶。
他端茶就口,再瞟一眼單子上抄錄的東西,忍不住又想笑了。
從保定帶回來的給福晉的禮物。
這是剛長了爪子,就沖他撓了一下。放以前素素是絕對不會這樣gān的。
敢吃醋,還敢刺他。膽子是養大了啊。
四爺坐下拿著單子是感興趣的翻來翻去,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叫人:“蘇培盛。”
王朝卿跑進來:“回主子爺的話,蘇公公還沒過來。”
四爺點頭,把單子給他道:“叫人把這些送到福晉那裡去。爺一會兒就過去看看她。”
正院裡,元英早就等著了。四爺回府時,她只在前門見著了他,側福晉卻是叫人直接把車趕到了後門,回了東小院。
幾個大箱子和四爺前後進來,她福身施禮,四爺虛扶了把,道:“你我之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
把禮單給她後,他道:“這都是保定府的張家送的,這次過去就是住的他家的別院。這家人還算懂事,回頭你記下來這家,日後走禮也別拉了他們,倒叫人心寒。”
元英打開禮單仔細從頭看到尾,在落款上看到個名字,想了會兒說:“這張家,就是前朝保定府知府張烈文的後人?”
四爺放下茶碗,微笑點頭道:“正是,也算是當地的望族了。”
元英笑道:“原來是這個張家,爺只管放心,我一定好好記住。”
“也不必太熱了。”他道,“張家一直沒出仕,雖然是望族,但當年咱們入關時,這一家也算是前朝的義士,聽說他們家老祖宗早留下遺命,不許叩拜清朝的皇帝。”
元英臉一沉,聽他繼續往下道:“但人qiáng不過命,張家要是真有這麼硬的脖子,也早留不到現在了。只是一直沒出仕,子孫讀書的雖然多,可還是以耕讀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