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居然還真有撞上去的。
蘇培盛這些天別提多難熬了,書房侍候的王朝卿就叫提出去賞了二十板子,現在還趴在chuáng上起不來呢。看在這小子平常還算規矩的份上,何況四爺也使得著他,蘇培盛大發慈悲的叫人給他用了藥。
聽到外頭人說十四爺到了,就在門口,還提前沒遞個貼子進來,就這麼直接闖到了門口。
十四爺一慣如此,蘇培盛大喜!頂缸的來了!
他一路小跑到了大門口,十四爺高坐在馬上,見了他還樂:“喲,居然是你蘇公公親自出來啊。”
蘇培盛陪了滿臉的笑,連打兩個千,殷勤道:“十四爺您這是笑話奴才呢!嘿嘿!”
他把要上前侍候的小太監拉開,親自侍候十四爺下馬,親自領著十四爺進去,親自給四爺通報,見十四爺仰頭挺胸的往裡走,蘇培盛在心裡抹了把汗,感嘆的想,他本來以為先來的會是十三爺,沒想到居然是久久不來一回的十四爺。
看來十四爺的運氣實在是不夠好啊。
十四是來興師問罪的。
德妃剛過了十五就躺下了,他第二天就趕緊進去看,以為四哥也必定會去,還特意在宮門口等了一陣呢!結果當然是白等了。等榮憲公主都離京了,他才知道四爺一直沒去看望娘娘,連福晉也沒進過宮,一下子就給氣炸了。
偏巧他手上的事也多。科爾沁的三月就來接人,十四興沖沖的想跟著直郡王一起去送嫁。他可知道十三有多鬼了!他去年就想辦法擠到直郡王身邊,不但跟著去了一趟塞外,這次送嫁他好像也想跟著去。
最氣的人還是聽說這是四哥特意替他搭的橋。
到底誰是他弟弟啊?!
十四顧不上找他四哥算帳,先謀這個送嫁的事。可惜連著去了直郡王府幾次都見不著人,直郡王要嫁女兒了,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實在沒功夫理他。
他只好去找八哥。八哥應是應下了,但也說這事未必能成,然後八哥給他出了個主意,叫他去尋四哥試試。
“多個人,多條路。八哥能幫你的一定幫,這個你放心。可八哥能力也有限,能多個人搭把手,這機會就更大些。”八爺說的很實在。
叫十四實在說不出不敢來求他四哥這事。
只好痛快的說:“那我就去尋四哥試試。”心裡其實不抱希望。
回府想了好幾天,直到八爺催他問結果,他才壯著膽子上了四爺府,心裡給自己鼓勁,想著先從氣勢上壓倒四哥,再說自己的事說不定就能成。
他理直氣壯的進了書房,然後被罵得屁滾尿流的出來。蘇培盛侍候在門口都聽到了。
四爺吼的氣壯山河:“你這時候才來?晚了!事到臨頭才燒香!你當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圖的是什麼?你就是想跟十三學,也把人家的能耐學到手啊!哪怕你提前半年說呢!我也有臉替你去給直郡王提!下個月直郡王就送大格格出門了,眼看就要出京,你現在跳出來說想送一送你侄女?你看有人信沒有!!!”
吼得十四的滿肚子大道理全不見了,被蘇培盛挾著送到門口時還沒找回舌頭,上了馬才回過神來,氣得一張臉從紅到白到黑,咬得後槽牙咯吱咯吱響,抽馬跑了。
蘇培盛送走這位爺,回到書房看,四爺逮著人發了通邪火,果然臉色好看些了。
四爺運了運氣,看見蘇培盛,淡淡的問:“你十四爺走了?”
蘇培盛站在門口,不敢近前,低頭答道:“是。”
四爺頓了下,嘆道:“去把庫里那把鑲綠松石的腰刀給他送去,就說他的事,我記下了。”
蘇培盛知道這是四爺沖十四爺發過火,又有點後悔了,這是往回找補呢。
腰刀送到十四府上,十四福晉完顏氏聽說了,擺手道:“等爺回來問他吧,我不管。”
書房的太監抹了把汗,道:“爺這會兒不在,您看……”
完顏氏說:“叫人去給他說一聲。”
那太監還想說:他們不知道十四爺在哪兒啊?其實挺簡單的,您作主收下不結了?這是四爺府送來的,又不是什麼沒來歷的人。
完顏氏卻不再理他,把人攆回書房了。
書房的太監哭啊,只好叫人滿大街四處去打聽十四爺去哪兒了。四爺府來送刀的人就留下喝茶了。要不是十四爺脾氣太壞,書房的太監總管不敢做他的主,這事也沒這麼麻煩。
一邊陪著笑,請人多喝茶,多用點心,一邊盼著趕緊找到十四爺。
十四沒去別處,他找十三去了。十三不在府上,直郡王的大格格是三月出嫁,他的妹妹大概要到五月或七月了。果然叫直郡王的大格格趕在了前頭,這叫他慶幸嫁妝早就備好了,要是晚上一步,東西只怕就比不上直郡王大格格的了。
而且,杜棱·倉津還封了郡王,按制十三公主的嫁妝還要再高一層。這是好事,十三就是忙得腳不沾地,心裡也是甜的。
他幫不了妹妹太多,給她一份有底氣的嫁妝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了。
十四找上來時,十三想著他是四爺的弟弟,特意空出時間招待他。兩人到了茶館,叫了席面,讓侍候的人都出去。十三笑著說:“有什麼事就說吧,咱們倆人還用客氣?”
十四再生氣也沒忘了正事,他道:“弟弟是真有事要求哥哥。直郡王下個月就去送大格格了,我想跟著一道去。”
十三怔了下,沒推,只是仔細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只能帶你去給直郡王說說,可這事成不成,還要看皇上的安排啊。”
十四也知道啊,只是能說動直郡王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他放鬆下來,夸十三道:“還是十三哥好,我求了一圈人了,就你給了我句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