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裡頭有沒有四爺賭氣的成分,最後有沒有氣著德妃,李薇是真不知道。她只是有這個感覺。
新年宴會開到第三天,皇上又賜了個園子,是給三爺的。不同的是這個園子不是替皇上預備的,裡面沒有違章建築。比起四爺的圓明園,三爺的熙chūn園就少那麼一分味道。
但還是很招人惹眼的。
目前幾位皇阿哥中,太子和直郡王是早就有園子了。不跟幾個弟弟們一般見識。
三爺得了園子後也樂歪了,他比四爺聰明一點的是,剛得了園子就在宴席上跪請皇上駕臨,說要讓皇上第一個賞園。
這黑鍋蓋得四爺的臉色難看了好幾天,過了十五都沒緩過來。
皇上很給面,去三爺的熙chūn園用了次膳。
不等四爺照貓畫虎,學他三哥請皇上來圓明園,皇上過了二月又出巡了。
直隸。
隨行的有直郡王,太子,十三,十五,十六,十八。
四爺留京,不但領了戶部,還獲准出入南書房。
230、游泳池
皇上走後,四爺更忙了,但心qíng一直是陽光明媚的。
跟他的心qíng相反,天氣卻一直都不好,天要yīn不yīn的掛著烏雲,天邊時不時滾過雷。老一輩的人說這是龍王出巡。二月末,三月初,院子裡的石榴樹剛剛冒出嫩芽來時,突然又開始下雪了,反而比過年時還要冷。
李薇擔心四爺在戶部大堂里再凍出個好歹來,開始叫人天天往那邊送羊ròu湯。底下加著炭爐,送到那裡還是熱的。她也記著那邊人多,叫人從外頭買來街上賣油茶那種大銅壺,一送就送兩大壺過去。
送了兩天,四爺回來了。一見她就笑道:“戶部的人天天等著你的羊ròu湯送過去,一到時間就到門口轉悠。”
李薇擔心做過頭了,忙問:“給你丟人了?”
四爺握住她的手:“怎麼是丟人?這都三月了,戶部的炭早就燒光了,他們天天凍得面青唇烏的,你這是積功德,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裡念著你的好呢。”
她鬆了口氣。其實也猜到戶部估計沒炭了,府里的炭也是燒到二月末就沒了,見天氣又變壞了,才特意從莊子上又拉了幾車進府。她還給李家送了些炭呢。府里是莊子上存了炭,可戶部吃的是公家糧,內務府可不會好心的給他們送炭。
用過晚膳,四爺拉著她說話,從七點說到八點半,等洗漱後躺上chuáng睡覺,他的談興還沒過,興奮的一塌糊塗。
最後兩人和諧了一場。興奮過度的四爺簡直像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到前頭去找兒子們了。好久沒回來,問一問弘暉幾人的功課,再重點看看弘時,這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留下李薇一個人把昨晚四爺說的話重點整理了一下。這些話大概他也不能跟十三爺啦,戴先生一類的人說。
腦補下四爺一臉激動的對十三爺:“皇上叫我去南書房,就是叫我看有多少人上摺子罵我的!皇上對我真好!”
這顯然不合適。
四爺說,皇上明面是誇他,賞園子和叫他進南書房都是在表示他支持四爺。可暗地裡呢,也提醒他多少收斂一二。
從去年四爺開始領戶部,公事公辦的把各家曾經在某年月日借戶部多少銀子全都查出來,然後一一錄到摺子上,一份留檔,一份送到御前,一份給這個欠銀子的人。
他這樣幾乎把京里所有人家的臉都給扇得啪啪響。皇上身在江南,每天都能接到無數臣子哭罵四爺不盡人qíng的摺子。
皇上應該也煩了,可他不能像四爺那麼無qíng。
本來扇巴掌的是四爺,皇上給甜棗正好。四爺也是因為領會到這個才扇人扇得上癮,可皇上好像一直半刻甜棗還給不出來——銀子還沒要回來呢。
四爺能進南書房,現在能被皇上允許進南書房的阿哥他不是第一個,但目前是唯一的一個。南書房裡的大人們都盡皆伏首。
各地奏摺送進南書房後,還要由這些大臣們照皇上的吩咐先做個區分,將皇上要馬上看的整理出來,再快馬加鞭遞到御前。皇上認為沒那麼重要的,就先放著,等皇上回來再看。
京官三品以上,外官五品以上,這些人的摺子都可以直達御前。
宗親里也有分別,這個就是照皇上對這些人的親近來說的。比如前裕親王福全和索額圖,這兩位以前的摺子,哪怕是個請安摺子,也是當天就發出去的。但自從這兩位去後,繼任的裕親王保泰就沒這份優待了。
索額圖家更是連上折的權利都失去了。要遞摺子還要拜託旁人往上遞,不然到不了南書房就‘丟了’。
四爺一進南書房,那些罵他的摺子瞬間都不見了。
昨晚上他邊說邊笑:“皇上這下可輕鬆了,摺子一下子少了四五十個。”
每天都有四五十個人發摺子專門罵你啊。
李薇對四爺的不受歡迎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放在現代,某一省長每天有四五十個同僚向他的上司告他的狀,這位子他還能坐得穩嗎?
他還樂呢。她很擔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