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時也不得寵,但長年累月見不著人,田氏心裡怎麼著也不會好受。李薇多少能理解,四爺不在身邊的時候,她也是 覺得心裡空了一大塊。
“其實不但我沒去,我們福晉也沒去!”轉個頭田氏又自己高興起來了,“聽說她天天往園子裡送東西,吃的、喝的、穿 的,弘晟的功課文章,聽說還有她的藥方子,說她又不舒服了,跟我們爺撒嬌呢。”田氏冷笑道,“也不瞧瞧,我們爺才不吃 她這一套呢。”
這叫自己雖然很慘,但有人比自己更慘,所以日子還是很美好的?
李薇不好評價別府的妻妾爭寵,就說:“你們福晉那邊的事,你知道的挺清楚的啊。”
“她送東西可沒避人,一趟趟叫人往園子裡跑,跟生怕誰看不見似的。”田氏撇撇嘴,“不舒服那回也是吵得滿府都知道 ,她的嬤嬤還在屋裡哭得人盡皆知。”
“有時我也挺佩服她的,就能這麼把自己的臉面往地上踩。”田氏自認做不到,她以前跟三爺說軟和話都要避著丫頭們, 現在三爺不常來了,她的架子就端得更足了。
“可誰叫我們爺就吃這一套呢?”田氏嘆了口氣,“還特意叫人回來看她。”
李薇感覺再往下這話題就有些深了,馬上換話題:“對了,上回怎麼沒見你去我們府上?我還當一定能見到你呢。”
田氏一下子坐起來,氣哼哼的:“哪兒是我不想去!不知道她跟我們爺灌了什麼迷藥!我們爺說不用我去!就帶她一個去 了!”
這個話題也找錯了,李薇趕緊再換:“你不知道,那天七福晉也沒去。我看人人都去了,就少你們兩個。”
田氏還真不知道,連忙坐起來問:“七福晉沒去?那納喇氏去了嗎?”
“去了。我想著是不是病了,可要是病了也該有消息……”田氏病了沒消息是正常的,七福晉病了肯定會有消息,因為各 府的福晉都該去探病,不能親自去也要送上禮物。
田氏心裡更不是滋味了。要是沒消息,就有可能是七爺只帶了納喇氏,沒帶七福晉。
“跟你們比,我這日子過得都不叫日子。”田氏委屈死了,假做恨恨的看了眼李薇。
“啊?”怎麼又繞到她身上了?
“一個你,一個納喇氏,都是天生來氣人的。”
從三爺府上出來,李薇禁不住鬆了口氣,以後都想跟田氏避遠點兒了。可能人自己過得不好了,對過得好的都難免嫉妒。 沒什麼關係的人還算了,當成半個朋友的也這樣就叫人累了。
過了幾日,田氏又送帖子過來,李薇說什麼都不肯再去看她了,只回帖說有事走不開。
園子裡的日子過得不知chūn秋,任外面風chuī雨打,園子裡還是一派和風細雨。
四爺天天出去,像到點上班,準點下班一樣。
她跟他打聽,他笑得輕鬆又得意:“我現在什麼都不管,早上去宮裡轉一圈就行了,宮裡有事自會有人來請我。”
可現在宮裡也沒什麼事。
所以他就有空天天帶著男孩們,一大早就繞湖跑,把園子都跑一遍。
李薇在屋裡睡得正香時,聽到外頭他們幾匹馬跑過的聲音就知道該起了,穿上衣服出來就能看到他們打著呼哨快馬飛馳而 過。
她不知道福晉那邊是不是也能看到他們騎馬的身影。園子裡住得比府里更開闊,如果不是特意上門拜訪,平常根本碰不上 面。她跟福晉就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最近一次大家坐下吃飯還是在四爺去年生日的時候。
但這也不是就說明她對福晉那邊一無所知了。就像田氏都能知道三福晉的動靜一樣,住在一個府里,如果不是存心避人, 消息會自己往人的耳朵進里鑽。
比如她就知道福晉去了一趟直郡王府,直郡王福晉從幾年前就開始病,這次似乎病得十分重,從過年到現在都沒起來chuáng。 偏偏直郡王又一直伴駕不在京,大格格和二格格都嫁了,三格格雖然十七歲了,但叫她陡然管一個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還是太難 了。
福晉不是自己去的,可能想到直郡王府里也有女孩子,所以帶上了額爾赫她們。
大概是想大人們雖然水火不容了,孩子們還是可以敘一敘qíng份的。
結果額爾赫回來說:“八嬸在王伯府里幫忙呢,我們去的時候就是她接待的。”
李薇想著四爺這是示好又落到八爺後頭去了,果然那天后福晉就不再去直郡王府了。
除此之外,福晉也叫人常常回府里看看,玉瓶打聽出來說是:“福晉是叫人專門回去看望宋格格她們的。”
“主子,咱們要不要也送點東西回去?”玉瓶挺不甘心的,也害怕府里的人都叫福晉籠絡走了。
李薇想她要送也可以,但不想去跟福晉爭這個。
她就算真要圖人心,也圖四爺的,圖宋格格她們的有用嗎?
從四爺的角度來說,他希望她去跟福晉爭這個先後嗎?
答案一目了然的。
所以李薇要求大家都裝不知道,二格格聽說後特意過來問她。她想給大格格和三格格說。
“額娘,要是大格格和三格格給她們額娘做點東西……送回去好不好啊?”
二格格一直在想這個,她覺得母女qíng是天生都有的,大格格是剛懂事就離開額娘,三格格更是連宋氏長什麼樣都不記得。 現在三格格已經長大了,雖然沒有人刻意去瞞,可是她就是認為不應該把母女給分開,住在一個府里卻連面都見不上。
叫李薇來說,一時半刻也想不出這件事的利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