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有幸見過一次他們樹下讀書會的現場,心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弘時不停的撓著脖子根和手臂、腳踝等處,不是被蚊子咬了,而是粗布太粗,磨得他ròu皮疼癢難忍。初chūn的時候穿,裡頭還穿著細棉布的裡衣。現在單穿就受不了了。
李薇心疼歸心疼,也只好告訴他要麼跟他阿瑪一樣里外兩套,那樣熱,要麼單穿這個,癢。
弘時猶豫再三,還是認為熱不能忍。癢就撓撓吧。
四爺背後有一個大木板,放在西洋畫師用的那種架子上。四爺這個是特製的。木板打磨平整後,上面夾了一大張白紙,一邊還擺著筆墨硯台。
這就是李薇看到他們的讀書會後蘇出來的黑板變型:白板。
四爺覺得這東西不錯,寫出來幾個孩子都能看見不說,懸腕壁書也是很有風格的事。於是包括哈哈珠子在內,每個孩子都回家跟父母們說要弄個這種白板擱書房裡寫字。弘昐幾個的就由四爺全包了。
他還給李薇也弄了一個。
李薇偶爾用來寫寫畫畫,非常之慡。
請安摺子送到四爺手裡,皇上僅批了一個字:好。
四爺收起摺子,笑得淡淡的得意。
李薇感覺這不像是弘時贏錢,更像是弘時在牌桌上搞鬼,騙到人時的神qíng。
呵呵呵呵~你們都掉到我的坑裡來了~
271、熱河時疫 ...
天蒼蒼,野茫茫,風chuī糙低現牛羊。
李薇在課本上就學得這一首記得最牢固,她記得應該是寫作文佳句一百摘抄時,老師重點qiáng調:寫糙原風光一定要有這一句!
這個頑固的印象就這麼戳在了她的腦海里,跟著她穿越了時空,回到幾百年前都沒忘了。
敬愛的語文老師,您欣慰嗎?
李薇內牛滿面中。
六月中旬,起因好像是四爺的一封請安摺子引發了皇上的慈父之心,皇上就表示四兒子啊朕好想你,快來陪阿瑪避暑吧。
於是,四爺就打包行李,帶著她在三·伏·天裡趕路去熱河‘避暑’。
只要邏輯沒問題的人肯定就能發現這裡的問題!
沒發現問題的也可以在她悶在車廂里吃了半個多月的土後趕到熱河,在背上、屁|股、大腿甚至胳肢窩裡都長了一大片汗疹的時候發現真相。
真相就是三伏天坐馬車趕路真蠢蛋也。
四爺當然也很慘,雖然他沒有直說,但比起她在車廂里還能鬆快點(沒人的時候穿單衣,再熱可以把扣子適當解開幾個),在外面的四爺不但要頭頂烈日,跟他的馬相親相愛,而且他還穿了兩層衣服。
下車前才需要把衣服穿好的人每次都能看到他那濕透兩層衣服的慘狀。
幸好,因為有上次他在戶部值守的前例,路上洗衣不便,她早早的就叫人準備了一車的衣服給他替換。不是誇張是實指。
只要停車休息,蘇培盛都會趕緊給四爺從裡到外的換一遍。
並非是他太嬌慣,而是大熱天整天騎馬,汗又多衣服又厚,這種種條件相乘在一起只有一個結果。
李薇悄悄說:四爺的那裡醃了。
紅紅的一大片,說是汗疹,更像汗疹連成片起了水泡。
第四天就發現了,晚上休息時四爺先避開她叫了隨行的白大夫,之後白大夫出去找了一套gān淨的剃刀(……)拿進去,再然後四爺晚上就沒跟她一起歇了。
她又隔了兩天才知道。四爺是絕不肯叫她看到他那裡是什麼樣的,是她先猜著了,試探的叫蘇培盛多給四爺換衣服,咱帶了一車呢。後來可能是他認為她知道了,那也無所謂了,就過來給她jiāo了個底。
到熱河前在驛站里他們做最後的休整,以期用最好的面目面見聖上。
四爺把她叫來再三jiāo待,然後兩人躺下休息,第二天早上她就看到了。
看到後她想說紅紅的看著好可憐。
他拿衣服蓋住,推她:“去穿衣服,該走了。”
她依依不捨,他沒辦法,安慰她:“不疼,就是有點蜇。”
汗水一泡可不就蜇嗎?
她想給他撲點粉,止汗,他說不用,撲粉會糊住。= =
所以到熱河後她沒有感嘆這風景是如此的壯美!穿越這麼久終於跑糙原上溜一圈了!而是擔心四爺到了以後還要去見皇上,萬一再參加個宴會什麼的,等他回來那醃的就更厲害了!
因為他沒時間換衣服。
李薇還是叫蘇培盛帶上了幾件里褲和藥水,要是四爺去方便的時候可以順便換下。
她就在帳篷里。熱河雖然有避暑山莊,但皇上住在裡頭,他們都住在外頭。四爺來得太晚,一時半刻沒有現成的好房子配得上他的身份:未來的王爺,鑲白旗旗主。
所以四爺來的時候只有先請他住帳篷了。
帳篷並不小,準確的形容是布搭的宮殿或大房子更合適。正中一個大帳給四爺的,旁邊數個小帳。一個是她的,還有一個是給她的侍女的。還有給蘇培盛等人的,後面還有放行李的帳篷,外圍是侍衛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