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一看到兒子的背影很快變成huáng沙中的一個小點點後,眼淚嘩啦一下就掉下來了。
四爺笑得呵呵的拉她進帳篷,給她擦淚,繼續笑道:“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
李薇正思念兒子呢,他這沒頭沒腦的說什麼?
他還在笑,看手帕上擦了兩道黑,再看她的臉上眼角下也是兩道被淚衝下來的黑道道,笑得牙都露出來了,開心極了。
換了個手帕接著給她擦淚,道:“你這叫坦然啊,還是破罐破摔啊?”他還特意挑了個跟她平常愛用的俗諺相似的,“打不贏就gān脆不打了,比不過就gān脆不比了?”
李薇奪過他手裡的手帕,自己擦淚,不過她一擦眼角,四爺就笑。
她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挺好的嘛。”多麼有生活的智慧啊。她一直很佩服自己這一點,總比非要上去撞一次,才能發現自己打不過要好吧?她通常都是一眼望去,哦,這人比她qiáng,那她就跪下唱征服了。
四爺搖頭,心道你要真是這樣的人,那就該跟宋氏一般了。外面瞧著是軟,軟得好像沒一點脾氣。等人要坐上去了,踩下去了,才發現下面還有幾根硬骨頭,不知不覺就硌人一下,硌得狠了還能叫人疼。
福晉以前從沒把素素看在眼裡,如今怕是已經被硌得不輕了。
只是照她看來,大概以為都是他偏心所致吧。
他摸著素素的肩,軟中帶骨,柔里有剛。
李薇感覺現在挺甜蜜的,沖他展顏一笑,自覺應該十分美好。
四爺:“噗……咳,素素,叫人給你打水洗臉吧?”
洗臉?
李薇愣了一下,跟著就吶喊了。=口=
蘇培盛一直在外頭侍候著,二阿哥剛走,四爺牽著李主子回帳篷肯定是想獨處啊,他才不會進去礙眼呢。
過了會兒突然聽到四爺的大笑聲,然後喊他:“蘇培盛,拿熱水來。”
蘇培盛送了熱水進來,四爺揮手叫他出去,再親自去屏風後把剛才捂著臉躲進來的素素給牽出來,親自擺毛巾遞給她,哄道:“沒事,沒事,也不是第一回了,爺都看過兩次了。”
李薇:QAQ
四爺趕緊再換個說法:“素素那眼線畫得可漂亮了,爺可喜歡看了,一會兒爺給你畫。”
叫他給她扒著下眼皮畫眼線?她還要把眼珠使勁往上翻?她就是再想不開也不會做這種事!
所以,洗過臉後,趕跑好奇的跟過來的四爺,躲在小帳篷里重新塗粉上胭脂畫眼線,再出來見到四爺就總不自在。
——他一晚上看到她的眼睛就笑。
笑毛啊!!
今年的頒金節就是在熱河過了。做為滿人的大節目,熱河也是要盛大慶祝的。
因為四爺做為唯一在這裡的皇上的親兒子,就算他還住在帳篷里,對外還是‘未痊癒’的狀態,也無法抹殺掉他的重要xing。
先是熱河附近的部族都前來拜見,一撥撥的層出不窮。這就顯出住帳篷的不方便了,沒門沒院的,人家一來連裝不在家的可能都沒有。
當然,四爺還‘病’著,也沒什麼人非要四爺出面接待。更多的人是把禮物送來了,往帳篷前一堆,人就又走了。
除了部族這種比較正式的拜見外,住在附近的百姓好像也把四爺當菩薩拜。常常時他們還在帳篷里睡覺,聽到帳篷外不遠處一群嗡嗡聲。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聽到這個動靜,叫來侍衛問一下,侍衛都是說:數十丈處,有數十位百姓,帶著臘jī、風gān的牛羊ròu,扛著成袋的huáng米和青稞麥等,還有帶活的小羊羔的,還有自家織的布啦。
最囧的是把自家姑娘送來的。
李薇一點嫉妒的心都沒起,伏在榻上笑得快斷氣。
他們就在帳篷里聽到外面那個純樸的蒙古大漢拍著胸脯說他的女兒會給羊、馬接生,給剝羊皮,吃得少,睡得少,一定能好好侍候四貝勒!他還帶來了一群羊當女兒的嫁妝!
她都笑岔氣了,四爺本來有些心煩,想叫蘇培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趕遠點,天天堵在帳篷外實在叫他的心qíng不太好。
但看素素笑成這樣,把他也給引得笑了,拽過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輕輕打了幾下屁|股,說她:“有人送女兒來侍候你家爺,你就高興成這樣?不吃醋了?以前在你跟前漏個一兩句都能給爺臉子看。”
最後還是她出面,賞給那才十三歲的姑娘一套huáng金首飾當她的嫁妝,請她阿瑪把她領回去了。羊也請一起帶走,都給那姑娘當嫁妝吧。
眼看就要過冬,糙原上的冬天來得早,天冷得快。其實行宮夠大,但問題就是皇上臨走前沒發話說四爺可以住進來。現在天都冷了,不能叫四貝勒在帳篷里過年吧?
他們就再來請四爺移駕,說已經準備好了一處宅子,樣樣都準備好了,一定要請四爺搬進去,不搬過去他們就跪帳篷前不起來了。八旗的熱河駐軍是不敢請四爺去軍營里住,但也四處想辦法給四爺找宅子,驛巡道也出來說,驛站雖然房舍簡陋,但也打掃gān淨請四爺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