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像也不想查一查原委,就叫直郡王脫帽待遇,回府去等旨意。
這不就是圈了嗎?
不但直郡王傻了,他們一群人全傻了。
今天一天都在跪著求qíng。結果皇上隨他們跪,誰的話都不肯聽了。
“皇上叫直郡王回府了。”他道。
李薇聽了一時沒聯想得太多,等晚上要睡了才悄悄問他:“是……跟十三爺一樣了?”
十三爺當時也是悄悄的送回了府。
到現在太子是如何冒犯皇上的尚不清楚,十三爺也是板上釘釘的‘不勤學忠孝’。做兒子當臣子都被否了,十三爺這下徹底倒了。
不過李薇知道十三爺的前程在四爺身上,直郡王……好像一圈到底了?
四爺點點頭,又是一聲長嘆。
她心道直郡王這一進去算是出不來了。
跟當年的十三爺一樣,直郡王倒下後估計也要經歷門前冷落車馬稀的心理落差。
但四爺卻沒打算去拉直郡王一把,當年太子倒下前後他都間接的給太子那一派的人示過好。不過仔細想想,四爺示好的都是被徹底打倒的。比如今天送給索相府上的那半簍荔枝。
之後四爺又變成了早出晚歸。
李薇給他做完一件裡衣時,他回來說有人給太子翻案了。理由是直郡王當年查太子黨羽時有私心,弄出了很多冤假錯案。比如太子黨羽中很多人根本沒有貪銀子,像前內務府總管凌普家資不過兩萬餘兩,這跟據說貪了幾百萬兩銀子的實據不符。
她做第二件時,他說直郡王魘咒太子的證據查到了,就是他給皇上蓋的那個報恩寺里的小沙彌說的。
“這是真的?”李薇不相信直郡王會這麼蠢,如果他真做了也不會叫一個小沙彌看到。何況報恩寺這個地點也不太對,這就跟有人殺人還故意把兇案現場放在自己家裡一樣。不是一時衝動,那就是腦子進水。
四爺搖頭:“說不好……”經過太子那件事後,下頭的人察覺了皇上的心意,爭相捏造證據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薇拉他站起來,把做到一半的衣服比在他的背後,發現肩寬了一寸有餘。
“爺,你又瘦了。”她嘆氣,雙手在他的腰上一掐,比道:“好不容易養出來的ròu又沒了。”
四爺笑道:“快到秋天了,正好叫素素給爺補補。”
“現在才八月……”李薇沒辦法了。他一忙起來就瘦,要是不管他就能瘦成一把骨頭。
第二天,四爺回來時就看到了白大夫。他詢問的看著李薇。
“我叫他來給爺請個脈。”她道。
四爺就去換衣服,趁機問蘇培盛:“你李主子怎麼會想起叫白大夫進來給我請脈?”
蘇培盛悄悄道:“奴才聽了一耳朵,白天李主子一直念叨說您這幾日又累瘦了,想給您補補,又怕亂補傷身,這才請了白大夫過來呢。”
四爺聽了心裡挺舒服的。
換好出來,白大夫恭敬的請過脈後,說四爺挺好,就是有些勞神。
李薇問:“喝點老鴨湯行嗎?”
四爺就笑了,白大夫道:“行,這種天氣用些老鴨湯正合適。”
第二天晚膳時,四爺就在桌上看到老鴨湯了。
用過晚膳後,她以為四爺還要去辦他的正事,準備把做了一半的第三件拿出來再fèng個袖子,結果今天他不去了,還坐下陪她說話。
她只好把手裡的這件放下,他拿過來看:“你都給爺做了幾件了?”
“這是第三件。”她道。
四爺看來看去,說了一句:“……怎麼跟前兩件一樣?”她每天都做,他要不是看到她fèng了兩回領子,都要以為一件衣服她做到現在了。
“這樣才方便,要是上衣和褲子哪一件不能穿了,不用丟一套。”她道。
然後她就看到他的表qíng很奇特,讓她很想把‘囧’字介紹給他。
半天,四爺才哭笑不得的說:“你怎麼會起這麼個主意?”稍一想,他明白了:“你就是可惜衣服?”上次有件衣服上的竹子繡得太死板,他就沒穿過。好像被她撿去改成了個肚兜?
還給她讓她繼續fèng,他又問:“孩子們的裡衣是不是也都是這樣?”
“不會都是一樣的,不過同樣的會多做幾套。”她道。
說完他就笑了,看看她就能笑得更厲害。把她的臉都笑紅了,等他笑完,她問他:“這樣真的很可笑?”他就又笑了。
她在現代在李家都是這樣做的,覺爾察氏還誇她會過日子呢。
最後四爺摟著她連聲夸這樣好,這樣方便多了,還說以後他的裡衣都這樣做,總算是把她搖搖yù墜的自信心給拯救回來了。
不過這事還是困擾了她好幾天。其實她也明白,他就是覺得她‘太會過日子’了,跟這個宮廷太不搭,跟他以前固有的價值觀不同。所以才可笑。
可笑完他還是聽她的了。這樣幸福是幸福了,要是換到現代,會不會她就是那種把一個男神變成居家大叔的罪人?
想像下四爺為了能便宜一塊錢的菜跑兩站地?
然後她寒了下。
說到菜,耕織園裡的菜已經收了幾茬了。四爺忙起來後,gān活的都是弘暉他們。但也不是都他們gān,平常守著菜園的還是太監們。
四爺就把收上來的菜冠上他的名字送進暢chūn園了。
剩下的菜也jiāo待要做給弘暉他們吃。李薇有次把弘時叫過來吃飯,他面前擺的一盤香菇青菜就是他們的勞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