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弘時沒那麼好騙,沮喪道:“額娘不用哄我,我知道額娘是怕我一個人,叫姐姐照顧我。”
不等她再說兩句安慰兒子幼小心靈的話,弘時就垂著頭,一路大聲嘆氣的出去了。
……看他這麼有jīng神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玉瓶走後,她想起福晉和弘暉,就問了玉盞,結果得知福晉自從她早上離開後,一直守在堂屋裡。不說像她一個睡一覺休息一下,連膳桌端進去也只喝了一碗湯而已,還是在莊嬤嬤再三的勸說下才喝完的。
李薇佩服。這種意志力實在不能不服。至少她在熬完一夜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吃飯睡覺,就算她自己能撐,也會想著孩子們還要吃要睡啊。
玉盞悄悄道:“主子,您要不要去勸勸福晉?”
這也是應該的。福晉如此‘擔憂’,莊嬤嬤等人要勸,她也需要去勸一勸,以表心意。
不過李薇想了想,還是搖頭,說:“算了吧,我去勸也沒用。”
玉盞著急的看著她,不過她不敢像玉瓶一樣對她直說。李薇能理解,就算福晉不聽她的勸,按理她也要去‘勸’的,而且是勸得越用力越好。如果福晉死活不聽勸,她能跪一跪就更好了。
……死都不要好嗎?
她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去刷好感。不管是刷福晉的好感(不可能),還是刷周圍人的好感,認為她識大體,懂事,關心福晉神馬的。統統不需要。
等玉瓶回來後,說弘時把額爾赫給騙到弘昀那邊了,然後額爾赫把大格格和三格格也叫過去了,現在除了弘暉外,其他的孩子都在一起了。
“那弘暉去哪兒了?”李薇下意識的問了句。
玉瓶說不知道,但一刻后庄嬤嬤來請李薇過去,她就知道了。
九洲清晏的堂屋很少有使用的機會,因為其他的屋子都夠大,所以她和四爺平常用膳都是在東側間,東廂房那邊是四爺的書房。西側間住著弘昤。
昨天,是李薇把人都給帶到正堂屋裡去的。現在福晉和弘暉還在那裡。
李薇應邀而來後,見張保和張起鱗都在下頭跪著,福晉坐在上首,弘暉站在下面。李薇進去後坐在左起第一個位置上,掃了一眼室內這奇怪的qíng勢,思量再三沒有先開口。
王以誠小心翼翼的進來送了碗茶給她又退出去了。
她端著茶小口小口呷了半碗,福晉才打破沉默開口道:“現在側妃來了,張保,不如你來問問側妃,看大阿哥能不能出園子?”
哦,李薇了了。昨天她下令園子不許進,不許出,今天大概是弘暉想出去?守園子的侍衛鐵面無私就給攔了。
張保跪在下頭平靜道:“都是奴才該死。”然後磕頭。
福晉雖然沒看她,李薇也知道這話是衝著她來的。因為福晉手上還拿著一張令牌,那肯定就是四爺曾經提起過的有‘出入平安’字樣的腰牌。
張保也不推諉,也不爭辯,只是一個勁的磕頭。
李薇心知像四爺都有在御前磕頭磕到回來腦震dàng的時候,這些古人磕頭真是拿生命在磕。由著他磕下去肯定不行,她也不對著福晉開口,柿子要撿軟得捏嘛。
她對弘暉笑問:“大阿哥想出去gān什麼?”
弘暉看了眼福晉,上前半步恭敬道:“回李額娘,我想出去打探消息。”
“找誰?去哪家打探?”她問。
弘暉遲疑了下,福晉沖她看過來,目光bī視著她。
李薇穩穩坐著,對張保等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張保也磕了二十幾個了,起身時都踉蹌了下,張起麟在身邊趕緊扶了一把,兩人低著頭退了出去。
門一關,元英對李薇說:“以側妃的意思,是該怎麼做呢?”
李薇笑眯眯的,“咱們在園子裡等著不就行了?就是大阿哥出去打探了。”她對弘暉揚揚下巴,“他一個小孩子,不說能不能打探出來,就是打聽出來了,回來報給咱們倆個女人,又能做什麼不成?”
元英冷笑:“側妃也太自謙了。”
說實話,他們現在還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他們府里最大的王牌就是四爺,現在四爺陷進去了,什麼qíng形都不知道,福晉唯一能做的就是說動烏拉那拉家。
除此之外,弘暉能接觸到的除了跟他一起在上書房的權二代們,也就只剩下教過他幾年書的傅敏等人了。權二代們現在站哪邊還分不清楚,傅敏等人論身份沒有一個有資格進南書房的。
其實這麼一數,四爺露在外頭的人手全是小蝦米。太子有個索額圖,直郡王有個納蘭明珠。往下數也就八爺算是jiāo游廣闊了。
四爺背地裡肯定還有人,但就是他們都不知道而已。
總之,現在弘暉出去找人,最後也只能去烏拉那拉家求助。
元英說她自謙,何嘗不是在說她小瞧了他們烏拉那拉家?她是烏拉那拉家的姑娘,身後有著最古老的姓氏之一的支持。她不是像她一般沒有娘家可以依靠。
李薇很像學她一樣冷笑回去,不過最後也只是站起來說:“您是王妃,王爺不在,您是最大的一個。”
元英看著李薇毫不留戀的就出去了,她最後說:“您大可以叫大阿哥出去打聽,只要您覺得沒問題就行。”
等李薇出去後,張保很快進來了,恭敬道:“剛才都是奴才不懂事,奴才這就送大阿哥出去。”說完看著福晉,等她的示下。
元英沒說話,弘暉不明白的看著她,等了一會兒:“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