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貴人來了多少回了,好不容易有一次被請進去,哪肯馬上就走?
“要走你走。我陪貴主兒坐著說說話,有什麼差事貴主兒也能吩咐我去做。”汪貴人想得很好。
耿貴人都拿她沒辦法了,貴主兒自己的人都用不完,會用你來給她收拾翊坤宮?汪貴人想的就是能搬到翊坤宮來住,她想跟貴主兒一個宮。
她怎麼不想想,貴主兒留你一起住圖什麼?圖有人天天給她添堵嗎?
兩人在西配殿裡等了約有一刻,李薇才姍姍來遲。她一進來,汪貴人和耿貴人都連忙起身。
“都坐,都坐。”李薇換了身簡單點的衣服,等送走她們就能輕鬆點了。
玉盞領著人上茶來。
“難得你們來看看我。”李薇讓過茶,笑道,“在宮裡住得可習慣?”
汪氏忙道:“習慣,習慣,宮裡好,這都是貴主兒待咱們的恩德。”她進來後特意打聽的,原來她們的屋子就是貴妃給挑的。
李薇呵呵了下,不明白這份恩德是從何說起,不過汪貴人說完了,她就轉向耿貴人:“這茶喝得慣嗎?”
耿貴人道:“是好茶,妾身不會品茶,只是覺得顏色清,香味又濃又遠,品著也好。”
汪貴人不甘的看著耿貴人,也跟著說:“妾身喝著也覺得特別好。”
李薇笑:“你們覺得好就好。”然後就喊玉瓶,“去把我這的鐵觀音給汪貴人和耿貴人分了,讓她們帶回去。”
汪貴人忙道:“不敢拿貴主兒的茶,妾身們怎麼配喝這麼好的東西。”
耿氏在旁邊都覺得要臊死了,汪貴人這話連她也捎上了,她想奉承貴妃只管自己去奉承,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也不嫌丟人!
“大家都是侍候萬歲的姐妹,汪貴人這話可過了。”李薇臉上的笑冷了點,她沒這麼跋扈吧?連茶都不許人喝了?
等玉瓶把茶拿過來,李薇端茶道:“我這裡事qíng正多,就不多留你們了。”
汪貴人見貴妃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只好不甘不願的走了。
兩人出了翊坤宮,耿貴人徑直走到前頭,理都不理後面的汪貴人。她真是從來沒這麼丟臉過!
“神氣什麼?”汪貴人嘀咕了句,她還要生氣呢。耿氏一直都嫌棄她愛拍貴妃的馬屁,可當著貴妃的面,她也沒少拍!有什麼資格說她?
翊坤宮裡,額爾赫帶著弘昤在屋裡玩,看到李薇進來,她抱著弘昤說:“看,額娘回來了。”
弘昤就額額的叫,李薇過來逗逗他,道:“什麼時候才能叫全啊,總是額額。”
額爾赫好奇的問:“額娘,我當時用了多久才會叫額娘?”
李薇坐下回憶起來:“你啊,你大概是一歲零一個月的時候,突然就會叫額娘了,叫得又清楚又好。弘昐是一歲整,弘昀是一歲零兩個月,弘時也是一歲零一個月。”
額爾赫就說:“那弘昤也快了,他也一歲了。”
等弘昤玩夠想睡覺了,李薇帶額爾赫去了東配殿。
“這裡你自己收拾吧,想怎麼擺就怎麼擺。”李薇道。東配殿裡大概都擺設齊了,桌上的字帖和文房四寶,牆上掛的四爺的墨寶,角落裡擺的君子蘭等等。跟額爾赫當年在東小院裡的屋裡沒什麼兩樣。
“現在這樣就好。”額爾赫在屋裡轉了一圈,抱著個布老虎坐到她身邊。
李薇看到布老虎想起來了,奇怪道:“這還是你小時候我給你做的呢,怎麼又翻出來了?”
額爾赫是搬出東小院時整理行李才把這個布老虎找出來的,她是早就不記得了,聽嬤嬤說是額娘在她小時候給她做的,不過她沒用過幾次。後來額娘就放到西側間書房的榻上。不過到底跟屋子的擺設不搭調就給收起來了。
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看著這布老虎想著額娘,叫人再填上新棉花,就這麼用到了現在。現在布都快糟了,也不敢洗,用得小心翼翼。
李薇看她珍惜的樣子,雖然感動但也哭笑不得:“那我回頭再給你做一個不就行了?”
額爾赫抱著布老虎:“額娘給我做新的好,這個我也不會扔的。”她是搬出東小院後才知道額娘對她有多好,為了不讓額娘擔心,她才努力當個懂事的好孩子。看著宜爾哈和扎喇芬,她都更加為自己能有額娘護著而慶幸不已。
女兒實在很可愛,李薇回去就讓人把她那套象牙的梳妝檯給額爾赫送去了。
這套東西額爾赫小時候還說喜歡想要,大了卻再也沒提過了。孩子們越來越懂事,父母反倒越來越心酸。有時都恨不得她永遠都是個小孩子,每天只要開心的玩就行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玉瓶擔心的問:“主子是有什麼為難的事?”一邊想是主子這邊的事還是二格格的事?要麼就是剛才汪貴人和耿貴人惹的?
李薇一面叫人去拿做布老虎的布,一面說:“沒事。我就是忘了跟額爾赫說,你現在去問她想不想請宜爾哈和扎喇芬過來玩?想的話就給她安排。”
東配殿裡,額爾赫聽了玉瓶的傳話就猶豫起來。她是想請宜爾哈和扎喇芬來玩,但是她自己搬過來跟額娘一起住,她們會不會覺得……她把她們給丟下了?
自從她們三個住到一起後,從來都是同進同出的,好像她們三個成了一家人,做什麼事都要互相商量著來。
這次她就沒跟她們商量就搬進了翊坤宮。額爾赫有點心虛了。
可是,進宮後的一切變化得太快,讓她措手不及。跟額娘明明住得並不算遠,感覺上卻好像比額娘進宮,他們在圓明園還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