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郭絡羅氏為反例,他好像還不想給弘昐娶一個對家族感qíng太深的(她總覺得這是說長chūn宮),要公正,大度,把女四書刻到骨子裡的好福晉。
可李薇不覺得這樣的福晉好,或許是她太天真,但她確實希望弘昐跟福晉之間能有一分真qíng在。不要像四爺和長chūn宮如今這樣形同陌路。
這個世界對女人更嚴苛。四爺跟長chūn宮不諧,還有她這個選擇。可以說所有四爺能接觸到的女子,都會全身心的對他奉獻一切。
沒了她,當然還會有別人。
四爺的qíng話雖美,但男人能說得白日見鬼,女人蠢在無怨無悔。
她現在就蠢得冒泡了。四爺容她占一刻,她就占一刻,容她占一天,她就占一天。她會占到他不再讓她占為止。
到那時怎麼辦再說。明日愁來明日憂嘛。
四爺考慮的是弘昐福晉的職能,他要求的是弘昐福晉的實用xing。她卻希望能在實用xing和觀賞xing中尋找一個平衡。
既能叫弘昐心儀,又能讓四爺放心點頭的,就是弘昐的好福晉。
……不過想得太美。
她又沒開天眼,看不出未來弘昐會喜歡什麼樣的。
說起來,現在弘暉和弘昐身邊都沒安排通房丫頭。四爺登基前他們一人兩個,弘暉有了兩年後,弘昐才有。不過先帝一駕崩,四爺跟著進了宮,等她進宮前就已經傳話把那弘昐的兩個丫頭給送出府去。在家裡放兩年後就給她們安排人家嫁人。
弘暉那兩個估計也是一樣。
她也問過弘昐更喜歡兩個丫頭中的那一個,她們走時,弘昐都特意賞了銀子。但卻不肯跟她說更喜歡哪一個,問起來都是‘兒子覺得都還好,還算規矩懂事,不吵鬧’。
李薇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弘昐還沒開竅。在他的心中兩個丫頭只要不給他找事,不麻煩就很好了。就跟初高中的小戀人一樣,新遊戲都比女朋友吸引人。
這讓她覺得當年她已經想像怎麼跟四爺的後宮相處,腦補出dàng氣迴腸、nüè戀qíng深、你愛我但我愛她等等。
但可能在四爺眼裡,福晉和她們都有其應該在的位置。
在這個他給安排好的位置上做得好的,他就會比較滿意。做得不好的,他就會不太喜歡。
讓人嚮往的驚心動魄,深入骨髓的愛qíng都只存在於童話故事裡。
她不知道四爺是幾時愛上她的,或許一直到她死也不會了解。但在她這裡,對四爺也始終有所保留。
她享受愛四爺的幸福,卻從來沒有想過去依靠他的愛。
仔細想想,她愛四爺,是自己的事。這話有點太清高,但在她這裡真的是這樣沒錯。她愛得很開心,四爺的每一次回應都讓她受寵若驚。
而他就算不回應她,也不能否認他是個男神的事實。
特別是現在成了雍正的四爺,更吸引人了。
吸引人的不止是四爺。弘時悄悄告密,說弘昐那裡有宮女獻殷勤。
“給二哥送洗gān淨的衣服,衣服里夾著一個荷包。”弘時小聲說,“小太監收拾出來後就去找大總管了,二哥看過荷包後讓人問清楚是誰夾進去的。那天去取衣服的叫拉出去打了。”
然後弘昐還讓他們都查了一遍。
弘時心道二哥好嚴肅,哪個宮女會那麼傻,給每個阿哥都夾了荷包?
李薇送走這個告密的小混蛋,轉頭就黑了臉讓趙全保去查問。
阿哥所那裡說實話並不對宮妃們開放,西六宮裡真正有資格過問的是長chūn宮。不過她和長chūn宮的關係在那裡放著,長chūn宮會提醒她就怪了。
四爺那邊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也沒告訴她。
她還在想原因,趙全保就把事qíng打聽清楚了。那個宮女是針線房的,弘昐等阿哥的衣服不可能跟粗使宮人混在一起洗,都會由專人清洗。弘昐的太監去過幾次,也跟這宮女熟了。這次去的時候,宮女就當著他們的面把衣服攤開讓他們檢查,再重新疊起來,就在這時把荷包放進去了。
李薇只覺得這宮女這麼做太奇怪,就算弘昐真能看到荷包,那也不可能因為一個荷包就對她鍾qíng啊?
這樣不合常理。
趙全保道:“當時就拿住了,還有跟她一個屋的九個人全帶到慎刑司了。那邊的事,奴才就打聽不出來了。”
養心殿裡,四爺讓蘇培盛端來一個托盤,指著上面的荷包說:“你們也看看。”
荷包是很普通的jī心荷包,白緞底,正中繡著荷葉,一株綻開的白荷花,一個花苞。從外形上沒有任何特色。
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等閒視之。傅鼐最先輕輕把荷包拿起來,湊近鼻端一聞,是很普通的荷包香氣,打開荷包口倒出香丸,傅鼐道:“容奴才失儀。”得到允許後,他拿起一個香丸捏開,嘗了一點藥末。
稍停幾息後,傅鼐道:“恕奴才無能,看不出這荷包有什麼古怪之處。”
荷包本身確實並無古怪。
四爺冷笑:“怪就怪在,它被人塞到了二阿哥的衣服里。”
在場諸人心中都是一顫。
四爺拿起荷包道:“朕,不以為朕的宮中有如此愚蠢的人,朕的兒子們也不會這麼無能,做這種無用的構陷之舉。但怕的就是外人拿這個荷包來做文章。”
張廷玉先回神,忙道:“萬歲聖明。”
鄂爾泰在心中把話轉了幾圈,盤算清楚才胸有成竹的開口道:“萬歲,賊人敢做如此舉動,只怕還有後手。”
塞個荷包,是二阿哥在先帝孝期chūn心萌動?還是大阿哥不忿不立太子,故意陷害兄弟?是長chūn宮皇后為了兒子下手除掉庶子?還是翊坤宮貴妃故布疑陣?
這些都是可做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