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這臉瞬間就掛下來了,他最煩喝藥茶!又不是怕吃藥的小孩子!你給爺端解酒藥來,難不成爺還會耍賴不喝?小狗子那傻太監還問他:“爺,再來一盞?”
一進勤政親賢殿裡頭,那是一股涼慡帶著薄荷的清香撲面而來了。
九爺進到殿中,跪下gān脆利落的道:“臣弟給萬歲請安!”
再一抬頭就羨慕嫉妒恨了,四爺穿著一件豆沙色的紗袍,沒有系腰帶,光著大腦門不戴帽子,手裡還捧著一盞一看就透涼氣的白瓷盅吃著酸奶!
四爺放下銀勺招呼他:“老九,過來一起吃。”
相比較起來他穿著兩層衣服,外面這層袍子還是厚綢子的,戴厚呢的大帽子,穿長靴。
所以熱得惡向膽邊生,九爺一聽就起來直走上前一屁|股坐到四爺對面,一邊的太監立刻給他送上一個白瓷蓋碗,揭開一看,白生生的酸奶,一看就像豆腐一樣結成塊了,吸溜到嘴裡一定很涼很香啊。
九爺才要拿起銀勺吃,四爺道:“看看放什麼東西。”
九爺扭頭一看,見第二個小太監又捧上來八個小碗,裡面有蜜豆、蜜餞、切成塊的西瓜、哈蜜瓜、葡萄、荔枝、櫻桃、桃子,第三個太監捧的他就認識了,是蜜滷子,各種玫瑰鹵、桂花鹵等。
九爺嘆了:“萬歲,您這日子逍遙啊。”
然後他就看到四爺特別得意,又特別謙虛的笑了下,道:“不算什麼。”
九爺一口血。
他一邊吃還一邊不忘那個候見的蔣廷錫,八爺這人他是不想再打jiāo道了,可他的話聽一聽還是無妨的。畢竟在康熙朝時八爺就少有說錯的時候。
要不他也不會那麼服他。
他一提,四爺果然就讓人也賞那蔣廷錫一碗,對九爺道:“朕聽說他的畫鳥畫得好,便想叫到園子裡讓他畫一幅看看。”
九爺心道果然這才是皇上吶,不得已晉了蔣廷錫,心裡還是彆扭,這是打算拿他當個畫匠使?
一碗酸奶吃完,四爺一面擦手一面道宮裡有公主要出嫁,明年呢還想讓宮裡的十五和十七都搬出來,這些事現在還沒人管,老九啊你看怎麼樣啊?
問清是看著他們遷民居,修府邸,九爺一琢磨這事沒什麼風險,又不用他去扛磚搬砂,銀子都有內務府和戶部撥,他就是個看攤的,gān嘛不gān呢?gān!這是往他手裡送的功勞啊!
九爺歡歡喜喜的走了,回府打開四爺給他的幾處府邸的堪輿圖和清單,怎麼算,怎麼多了一份。
就算連駙馬府都算上這也不對。
按這府邸的規制,說是貝勒也行,但說是郡王也可以。
九爺這腦子也不是擺設。他圍著書桌轉了半日,出去喊小狗子:“去,把……”
小狗子仰臉等著。
九爺指著遠處半天,道:“……把十爺給我請來。”
十爺很快被請來了,博爾濟奇特氏沒了之後,他對郭絡羅氏也沒了興趣,府里只要管好幾個孩子的吃喝就行。所以一請就來,來了還就不想走了。
他聽了九爺的話覺得這不是挺清楚的嗎?
“皇上自己也有兒子啊,還都大了,這不擺明了要放一個出來了嗎?”他端著茶,翹著二郎腿說。
九爺白他:“你當我不知道啊!問題是這府一修,外頭不都知道了嗎?不都來問我了嗎?我tm也不知道啊!!”
他真的要吐血了啊!到時人人都認為他九爺嘴緊!誰信他是真的也不知道啊!
九爺在那邊罵皇上的一碗酸奶都不能吃!十爺饞蟲被勾起來了,叫小狗子:“去,給十爺我端一碗酸奶來,就你們爺吃的就行。”
小狗子特別誠實:“我們爺沒吃酸奶。”
九爺瞪著眼睛罵:“叫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啊!”
等酸奶端上來了,當然是兩碗,九爺吃著嫌寡淡,就使喚自家膳房:“把西瓜、哈蜜瓜能找到的水果都給爺切成小丁子,再煮些蜜豆,拿些蜜餞來。”
有他這折騰的功夫,十爺一碗已經吃完了,正在吃第二碗(碗太小),嫌棄他道:“你這哪兒學來的女人功夫?吃個酸奶還費這個勁!”
九爺……一口血……
九爺修府的事還是漏出來了,京中流言紛紛。
此時四爺帶著李薇在圓明園裡閱看最後一遍的秀女。但不是看人,再把秀女從紫禁城拉到圓明園太費勁,所以看的是名冊和畫像。
李薇對仕女畫的辨識度特別低,幾近於無。當然她看得出這些畫的人都不一樣,但是如果跟真人放一塊,大概只能從神似而不是形似來辨別。
四爺也不是跟那色láng似的盯著畫像品評哪個秀女美,他更像是手工比對相親大會成員一樣,兩邊擺著秀女名冊和求指婚摺子。
康熙爺生的兒子多,四爺的兄弟就多,侄子也是以群論的,還有宗親一類。其實四爺負責的已經算少了,他基本上只負責姓愛新覺羅的,除愛新覺羅外的賜婚都算榮寵,一般人很難得到那種。
李薇認不清他手裡的那堆人名,都是因為滿人起名字特別亂。他們都愛入鄉隨俗起漢名,但有時父親跟兒子都不是一個姓,所以看起來特別穿越。
不過四爺有樹狀圖,在看親緣上倒是一目了然。
她就只拿著已經有主的秀女名單看。
首先,弘暉多了一個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