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明年成親,再過兩年就該他了。
可她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弘時還是個小孩子,一點都沒有成熟的樣子。
她到底沒有答應弘時給他令牌,“額娘不拘著你出去。想出去就來我這裡拿牌子不也一樣?這領牌拿了就能自由出入圓明園,你阿瑪給額娘是他信得過額娘,額娘就要守好這個牌子。”
她摸了下弘時,“弘時也明白,對不對?”
弘時想說那額娘也該信得過我。可他想了想,把這話吞回去了。
他總覺得如果說了就是傷了額娘的心。
李薇回絕了兒子有些不忍心,想了下對他道:“你去馬房轉轉吧,今年的貢馬送來了。你早點去看,看好了去求你阿瑪給你。”
到秋天這些馬都會賜下去,在園子裡的阿哥們大概都會得上一匹。讓弘時先去挑,等拿到手也是兩個月後的事了。
晚上弘昫回來對她說:“四哥好像有些不開心。”
李薇嘆了口氣。
她還以為見到馬,弘時就能把掂記到外面玩的事給忘了呢。這些男孩都愛馬成痴,平時見到一匹難得的好馬比見到美人還高興。
他就這麼想出去玩?不過長大的男孩老把他拘家裡也確實不合適。
四爺聽到了弘昫的話,當著兒子的面沒細問。等只剩下他們兩個了,他放下書輕聲問她:“怎麼了?”
她靠到他肩上:“弘時想要塊出園子的令牌,我沒給他。”
四爺笑了下,握著她的手道:“你也太小心了。”
李薇搖搖頭,她雖然覺得讓弘時失望很心疼,但令牌太重要了,她真的不能給。
她反握住他的手:“上次的事還沒過去多久,園子裡也不知道哪裡還有dòng,我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令牌jiāo出去?再說弘時是個小孩子,別人要是知道他手上有令牌,只怕也會盯上他。”
四爺才知道還是上次毒酒的事讓她嚇著了。
他推她往裡坐坐,道:“朕上去抱著你。”
屋裡點著金huáng的燈,兩人抱在一起也不覺得熱。
他輕輕摸著她的背說:“你不用害怕,都出過一回事了,朕難道還能再讓出事?園子裡現在一隻耗子跑進來朕都知道。那令牌就給弘時吧,他也大了。朕打算也給他找個事做,省得他天天無所事事。”
有他這句話,她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他道:“朕看弘時是個心裡有數的孩子。他幫著弘昐和弘昀做事都很有條理,自己也有膽量,以前膽子大了些,現在也知道輕重了。朕猜他要令牌不止是想出去逛街用的,估計是想做什麼又不想告訴咱們。給他,朕也想看看他看出了什麼。”
李薇聽了抬頭:“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四爺摸摸她的頭髮,把她髮髻上的釵一個個取下來,厚厚的頭髮在他手中慢慢展開,披散在她的肩上。
反正也該睡覺了。
李薇很了解他,知道他偶爾會有點小男孩的衝動。比如上次剪了那麼多竹葉做茶葉,後來應該是全失敗了。這種偶爾冒出一次的童心還挺讓她珍惜的。
有時她也想呵護他。
四爺玩頭髮玩得很開心,臉上不自覺帶上了愜意的微笑,他輕聲道:“朕把賊頭都給抓了,剩下那些賊手還不老實。朕就想看看,他們還能做什麼。”
☆、449 四爺教子
他說得這麼輕鬆,李薇卻不敢也這麼輕鬆。
第二天特意把弘時叫來,bī問他要令牌到底是想出去gān什麼。
弘時只好悄悄說:“我看弘暉在找人馬呢。他身邊的那個叫剛安的最近可不老實了,都被阿瑪攆回家了還總四處瞎躥。”
“剛安?不是豐生額?”李薇記得弘暉身邊最受他信任的應該是叫豐生額。那個剛安在沒被四爺攆走之前就沒什麼用,讀書習武都不行,在尚書房那一群哈哈珠子裡屬於最不出眾的普通人。
這也是把這群阿哥們都給聚到一起的另一個壞處,方便他們拉幫結派。
弘昐沒回來倒成好事了,四爺不知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現在阿哥們讀書的地方只有弘暉一個算‘大哥’,簡直像燈塔一樣顯眼。弘昀雖然回來了,可四爺給他布置的功課就夠多了,平時也很少過去。弘時自己的號召力可沒那麼qiáng。聚在他身邊的人也有,但他又不打算扯起旗子跟弘暉打仗?於是更加顯得低調。
他見反正說開了,也不再藏著掖著,就坐下繪聲繪色的說:“額娘不知道,我看弘暉真正看重的還是豐生額,現在把他放回家讓他去考科舉呢。大概是想博個正經出身。反正現在豐生額窩在都統府里不出來,剛安倒是天天這個府那個府的鑽。”
“他都去哪個府了?”李薇問。
弘時小聲說:“……我就是想查這個。”弘暉越來越鬼了,不當著面跟人拉關係,背地裡放剛安出去找人。
李薇一聽眉毛就立起來了:“那也不用你親自去!”
好啊,她可算是知道弘時要令牌gān什麼了。要跟蹤剛安,弘時身邊的人手絕對夠。他就是不嫌事大想親自過一把調查癮。大概打得主意是在園子裡盯緊弘暉,只要這邊看他讓人去找剛安,他就拿著令牌出去。
弘時連忙求饒,可李薇覺得這次非要給他個教訓了。
“教弘昫讀書?讓你啊?”弘昐哈哈笑起來,他拍拍弘時:“你這毛病怎麼就是改不掉?看到剛安跟弘暉的太監一道喝茶,讓你的人盯著不就行了?還非要自己親自去。”
弘時今天能出來還是拖弘昤的福,他說要去買書,額娘才給了令牌。今天回不了園子才到弘昐府上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