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要先瞞著。
李薇想了下,讓張起麟去清溪書房前站著了,什麼都不用他gān,偶爾進去送杯茶就行了。
太后問起,她就說萬歲沒告訴她。
太后嘆氣道:“老四是個重qíng的人,先帝走前他沒見著最後一面,想必是一直記在心裡難過呢……”
李薇配合的低頭也嘆了一聲。
前頭,弘暉一直沒看到皇阿瑪過來,暢chūn園又不比圓明園。他在圓明園好歹也住了幾年,有消息也好打聽。在暢chūn園裡可抓瞎了。
趁著休息的時候,他悄悄問弘昐。
弘昐也不瞞他,坦然道別的不知道,就是聽人說看到張起麟在清溪書屋。不過晚上去跟額娘請安時才知道張起麟在清溪書屋外凍了一天是他額娘的主意,他阿瑪一早就回圓明園了。
弘暉讓人去打聽過來也鬆了口氣。
……就是這心裡還是一陣陣的不安翻湧上來。
初一那天,皇阿瑪真的是因為突然想起先帝,想起太后,才臨時起意到暢chūn園來的嗎?
圓明園,正大光明殿。
外面星月滿天,殿中燈火通明。
四爺站在殿中,身後跪著張保:“一共逮住了二十六個人。”
“二十六個……”四爺輕輕笑了聲,“果然人為財死啊。”園子裡才清理過幾年,就能冒出來二十六個人來。
雖然這裡頭不少都是收了銀子卻不知道是gān什麼的,gān些放風的小事。不過既然收了這銀子,那脖子上的腦袋就不用想要了。
他看著殿上的正大光明匾。
這些人連御璽都想撬開看看了,卻沒想到遺旨是藏在匾額後的。
他記起曾經跟薇薇玩遊戲,兩人比誰會藏東西。
薇薇雖然輸給他了,卻振振有辭的說了一通大道理。
最明顯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反而不會被人懷疑。
“呵呵……”四爺不禁笑出了聲,在空曠的殿中回dàng。跪在下頭的張保不免把頭往下又低了低。
半晌,他才聽到萬歲爺說:“把張廷玉放出來吧。”
既然這些人哪裡都翻了,險些連地磚都撬開看了,卻沒動那塊匾,這就說明這事不是張廷玉漏出去的。
張保連忙道:“是,奴才這就去。這兩天一直有人陪著張大人,沒有讓人委屈他。”
“嗯。”四爺道,“送張廷玉去暢chūn園。”
張保應聲,遲疑道:“要不要奴才……”jiāo待張大人兩聲?
四爺搖頭,笑道:“不必。張廷玉知道怎麼說。”
京城裡也是一派過年的喜慶勁。
但在五格家就完全是另一種樣子了。今天一大早,五格福晉就坐上車回了娘家,回來後說累了,晚上吃飯根本沒出來。
剛安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自從丟了承恩公的爵位,五格一夜之間就老了。此刻看著這貌合心離的一家子,杯里的酒就越發的苦澀起來。
他陪著孫兒們坐了坐就叫散席了。等人都走了,屋裡更顯空曠寥落,空dàngdàng的院子裡,只有幾盞昏huáng的燈點著。他不想回去看福晉的臉色,就坐在書房裡等剛安回來。
結果一直等到三更都敲過了,才聽門房的人說剛安回來了。
“叫他過來。”五格道。
不多時,剛安就過來了。五格攢了一晚上的話,在看到剛安瘦削的臉,冷漠的站在那裡時就都咽回去了。
……是他對不起兒子。
他問:“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剛安直視著他,竟然不隱瞞,笑著道:“兒子跟著何先生去八爺府里磕了頭,又跟何先生去參加了一個文會,還見了佟家二爺。”
五格一時不知是被兒子的話驚住了,還是應該為兒子好像不瞞他而難過。
剛安這不是坦誠,他只是不怕他了。他對他這個阿瑪沒有敬畏了。
“……佟二爺?佟佳玉柱?”五格很快猜到了是誰。
剛安怔了下,不想阿瑪一猜就猜著了。
父子二人回到屋裡,下人送上茶。
靜坐半晌,五格道:“你想做什麼?”
剛安道:“我不想被人當棄子。”
棄子?
五格奇怪的看著他。在剛安走後,他仍舊坐在那裡想兒子的話里是什麼意思。
……難道,剛安嘴裡的棄子指的是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