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有人在喊她嗎?
明月如水,清風習習。
她轉過頭來,眼前是一張劍眉星目的俊臉,那一身玄色的衣袍像極了這靜謐的夜空,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晏九九心中的熱力冷了半截,想來是那一陣微風帶走了她身上的酒氣。
「你…」晏九九笑盈盈的看著他,「你長得真好看,只是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說這話的時候景施琅正看著那杏目水瑩的女子,酣顏小嘴,秀長的頸項隱匿在高高的軟緞領子裡,他看著那赤紅色包邊如意盤扣,眯了眯眼,細細順著那紋路打了個轉。
他只覺得升起一抹無名之火,燒的他一顆靜如止水的心燙手難抑。
「九兒,我和你姨母去偏堂吃茶你去嗎?與你姨母講到兒時的話總是一發不可收拾。」
施懷珍走過來雙手撐著兩人的肩膀笑道。
「娘親…」
我也想去,我可不想與這個冷麵冷心的人呆在一起。
可嘴邊卻像打了麻藥毫無知覺動不了似得,她意識清楚卻字字難說。
「姑母,您忘了…此時尚早,我還未檢查表妹的功課…」
那冷清的聲音像一盆冰水猛然扣到晏九九頭上一般,她一個哆嗦醒了神身子卻是疲軟的。
施懷珍本是怕晏九九吃多了果子酒醉人醉世若是與景施琅獨處難免洋相百出,而看著女兒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她定了心神,拍了拍她的手囑咐初晴小心伺候著便挽著施韻蘭有說有笑的入了偏堂,景明岸則去了外院,據說剛剛接到稟報說是有外客來臨,可什麼客人竟到了晚上才來拜訪?
當然,這些都不是她操心的,她只管好金家的安危便是了,景家向來不需要佐倚。
這時初晴已經扶起腳步虛浮的她,她抬頭,景施琅已經走了一段距離,那精健頎長的身影在明朗的月光下拉出一道瘦長的影子投射在朦朧的路上,看不真切,倒像是朝她指著路向一般。
她回頭看那燈火通明的餐廳,丫鬟婆子們魚貫而出,只留了幾名掃灑的丫頭,那一室的光輝照的那些考究的瓷瓶、昂貴的桌椅、輕盈的紗絹……
晏九九隻覺得眼花,滿眼金塊珠礫似得,全然亂作一團半明半昧的星子。
腳下每塊青石板之間都留了一定的間隔栽植了青草,綠油油的植物生長力極其頑強,到了這個季節便像那男子的鬍子一般不出幾天剪了便長了出來,草兒好像嫌那間隔不夠一般,便從那縫隙間『嘭』的一下全部冒了出來逐漸向石板中央擴散,蓬蓬鬆鬆,蔥蔥鬱郁的樣子讓人捨不得踩踏,所以是長得極好的吧。
晏九九哪裡還管的了這麼多呢?
她自然享受不了那跳格子的樂趣,深一腳淺一腳的,一會兒踩在石板上,一會兒踩在綿軟的草墊上。
「撫好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