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施琅迎了她往米白色石頭紋的布藝榆木把手沙發走去,茶几上空蕩蕩的,他說著準備往外面去。
晏九九壓根不聽他招呼,徑直坐到沙發上,也不四處打量,只盯住他道:「算了算了!你莫使喚你那些手下的人,整日裡替你處理事務已夠繁累了,莫再叫他們三心二意煮什麼咖啡了…再說打linda出事之後我就鮮少喝這東西…」
她說著收了音好似不願意多講似得,可景施琅心裡卻明白,linda和阿辰雖然是他配個她的秘書,可兩人在工作上都是十分勤懇的人,除卻對他的偏見,晏九九對他二人是極好的,他和晏九九到茶莊子上去尋線索揭發了黑驢蛋子的醜聞,雖然懲處了那兩名吃裡扒外的奸人,但黑驢蛋子對linda造成的損傷既成事實,如今還在醫院的急救室躺著,他處罰了莊子上的罪人卻僅僅起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而真兇至今為止仍然在法外猖獗。
從景施琅網羅的蛛絲馬跡來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顧家,可顧家的老窩在法租界,有洋人干涉一切行動起來並非如此容易,想要一擊即中就得打一場持久的攻堅戰,他不光是為了給晏九九一個交代,還要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著想。
想著他坐在晏九九對面,問道:「你近日可否休息好?夜晚睡得可還安穩?我曾想去看看你,可你走了商貿的事情全然疊加在我手上了。」
這些時日景施琅不去看她一是為了令她好生修養,二是有心避開她,他省得自打上次linda在醫院長眠不醒之時他便知道晏九九早已心結深種,後來去了茶莊查明真相卻無法將真兇繩之以法,晏九九生的一顆赤子之心,只怕她早已急火攻心。
其實景施琅所想都是事實,晏九九自打從莊子上回來就像抽乾了身上所有力氣一般,她休息了幾日身上也漸漸恢復了力氣,想是心頭的鬱悶消遣了不少。
晏九九是個充滿希望與果敢的女子,唯有重拾自信和鬥志才能將那些奸人賊子繩之以法,linda才不枉白白替她受了這些子苦…
中毒的人明明應該是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抑制住自己動容的情緒,說道:「我這幾日還好,承蒙表哥掛念,我想著也是時候該回來了,幾日不見…你倒是清瘦了許多…」
她說這話的時候才認真去看景施琅,從前瞧那寬肩窄腰身如麒玉的男子總覺得是十分健朗的倒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今日這般近距離她方才察覺那稜角分明的臉龐只比原來更加緊實了,倒像是新鮮打磨的鋼刀,只生出一抹直貫長虹的凜冽。
景施琅微微抿唇,眼底划過一絲笑意,他雙手交握,向前傾斜著身子,卻定睛看著晏九九,很是專情的樣子。
「你今天是來看我的?」
晏九九被他問得莫名其妙,瞪眼道:「誰是來看你的?切莫自作多情了罷!我不過是看你近來事務繁重罷了,想著我也休息好了,所以來說一聲明日回來上班!」
「哦?」他輕輕笑著,劍眉壓眼,飽滿的額頭跟著微顫著,「明明就是想來看看我,想回來上班只管回來便是,今日回來,昨日回來,前日回來,亦或是明日後日…你想何時便是何時,我從未限定過你假期的時間。」
晏九九被他說的面紅耳熱,剛想開口反駁,卻不想景施琅越過桌子直接單指壓在了她的唇上,她鼻尖一動,卻發現那指頭力道奇大硬壓著她牢牢靠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