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正要消失,她聽見外面有人說著話,分外熟悉。
一睜眼,此人已走到床邊,端著一杯水。
可卻不是她使喚的丫鬟。
她嘆氣正欲翻身,那人將水杯放在小案柜上,拉住了她。
「敏敏,你生表哥的氣了?你也知道,前段時間心慈的家裡出了事情,她不能沒有我」
顧家那是該亡則亡!
可那顧氏一條命完好無損,偏生她病得要死要活你寧願陪在她身邊都不願來瞧我一眼。
沈敏瑜心裡錐痛,眼角的冷淚冰的她生疼。
「來,我瞧瞧,可瘦了一些?」張弘憲擰不過她只有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她,「吶,你說喜歡我給你訂製的胭脂膏,前些日子我瞧你也用完了,這才去胭脂齋重新給你定的,只這一家獨一無二的秘香,我專門給你調配」
專門給她調配?
沈敏瑜聽見這話就有氣,瞥見張弘憲打開那胭脂盒遞來,她突然想起顧心慈來。
脾氣一橫,抖著手將那胭脂盒連蓋一起揮到了地上。
張弘憲沒想到她會發這麼大的脾氣,看著地上的盒子也沒去撿,正準備再哄,床上的人冷眸瞧著他。
「喲!我那表嫂你可是陪好了?這才想起我來,這個什麼胭脂膏你還留著去騙百樂門的那些小姑娘吧!我堂堂沈家大小姐要風的風,要雨得雨,哪裡輪的上你這個逢高踩低的小人來討好我!」
沈敏瑜話中無不盡尖酸刻薄、嬌恨在懷,張弘憲再了解她不過,只她定是走了心,真是生氣著。
不怒反笑道:「好敏敏,我知道這幾日疏於顧及你,可你也知道,我還不是為了你,且不說沈氏現在我替你管著,要是我明著就偏心了你,外面的人指不定詬病我只拿顧氏魚目混珠,那顧家也不傻精明著,若是我讓他們寒了心,這顧家雖亡,可留給顧氏的可是一大筆流不動的財產,這到嘴的鴨子怎麼能讓她飛了?」
「哼!」沈敏瑜不屑一顧,「你就想著她的家產難道你不想著我的家產不成?也不排除你左右逢源呀?」
張弘憲笑的越發沉穩,沈敏瑜喜歡說反話,瞧這模樣,定是消了一半的氣性。
「敏敏你忘了,去年南洋那趟兒,我們可是下了血本,這要賺夠本再盈利本就要五六載,這期間我們不能沒有現銀來周轉,這顧氏現在孤身一人還帶著巨額遺產,我要是跟她鬧離婚這遺產定是再一分作二,再者她一心全寄托在我這裡,我只說一句這遺產就到我們倆口袋中,這滿打滿算,我們都不虧的!」
沈敏瑜一聽有利可圖,通透的很,又看張弘憲目光澄澈不似講假,剛剛壓下體內毒欲,臉上好不容易有了血色,這下笑的更加得意。
「那顧心慈在哪兒?我怎麼知道她有沒有誠意?哼!我病了倒沒說來探望我一次!」
「瞧你說的,她就在樓下,我就怕你厭惡她,因而先上來跟你通通氣,免得她一上來把你給氣出好歹了,我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