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丫頭性格也頗為直朗,外院雖有潑辣的酸言,但也穿不過上房的大門。
可這並不代表夏蓮是個憨頭憨腦的傻姑娘,於娓娓歷經多年殘酷冶煉,這識人斷事的本領是萬萬不會錯的。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夏蓮籃子裡裝的應該是給她私自交往的小情郎繡的家什玩意兒。
景氏的家風在幾代家主的傳承下,一直秉持著當年歸隱的那位閣老所遺之矩。
行儉則能堅其智,言儉則能崇其德。
淳厚卻又不失嚴謹。
雖常有太太老爺身邊得力的侍從相配,但私下來往甚密,是決不允許的。
於娓娓並不準備拆穿,她還想著去城東古戲樓見人去的事兒。
若是因此事絆住腳,不僅她自己難得脫身,那夏蓮指不定背後記恨她。
她現在要養精蓄銳,唯有等待了。
「大太太向來深居簡出,一應穿戴又甚為樸素得體;二小姐還年輕著,就我瞧著也好幾回呢!常跟了大爺一同出去玩著,平時又喜逛逛百貨,這百貨里洋玩意兒多的去,耳濡目染的,自然是聞受八方了!我看你這花樣得趕緊的拿去,免得晚到一會兒,怕二小姐又變了心」
於娓娓插科打諢著,她倒不能顯出自己急著,只能話里話外的站在夏蓮角度去逼著她走。
果不其然,那丫鬟甚是脆嫩,雖聰穎但仍抵不過於娓娓老江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知道於娓娓所指是二小姐,可這新鮮話一出口,什麼圖一時之快、見異思遷的,她想到的便只是那小情郎。
還沒正經的回於娓娓這關心,失魂落魄的辭別走了。
於娓娓喘口氣,準備去那鼓戲樓。
好在這一路上是暢通無阻,到時尚未誤了時辰,反而還早了一刻。
上了竹樓二層,青竹篾子做的樓梯,一走路便嘎嘎吱吱的。
於娓娓聽這聲音渾身不自在,放輕了步子,到了走廊盡頭的雅間。
正準備推門進去,後面來了一名闊步麻溜的小廝。
「姑娘快裡邊兒請,少爺已點了姑娘喜歡的茶水糕點兒,連小的端著的一同齊齊兒的!」
於娓娓看他奉著托盤,幾樣糕點卻不是她愛吃的。
她不過早了一刻,這屋內之人是何時而來?
一扇之隔,她卻能感覺到室內緊張急迫的氣氛夾著竹清香而來。
看來他確信她是傅婉容不錯。
想著心中深受鼓動,推門進去了。
竹窗向外敞著,竹闌高不過男子腰部;一席白衣飄飄,青翠的竹子襯得那身雪白碧瑩瑩的。
於娓娓走到桌前不客氣的坐下,一桌高高低低的果盤糕點時燴躍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