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身體不好,被斷言活不過而立之年,大概也因此,不受先帝忌憚。
先帝那個性子多疑的厲害,就算是自己親兄弟,一個爹娘生的,也不會放心的,但是知道寶親王活不到三十,自然對他信賴有加。
一般情況下知道自己活不久,哪裡還有野心爭皇位,沒有野心,那不就是最好的可以信任的人嗎?
誰能想到先帝就是敗在他手裡,如果只有丞相一個人,是折騰不出水花的,最主要的還是他。
他是先帝的眼睛和耳朵,眼睛遮住了,耳朵聽不見了,自然會敗。
這件事餘歡都與他說了,參與的人裡面不僅有丞相,還有寶親王,沒有寶親王的十萬大軍,和寶親王送去的消息,丞相不可能劫殺先皇的親兵。
二皇子一黨也不可能退讓,那可是皇位啊,值得付出所有,但是因為他不敢爭,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厲害。
他很高,站在古扉面前,古扉感覺到一股子強烈的壓迫感,是從這個人身上散發的。
他低垂著眼,面上古波不驚,「殿下……不,從今天起該叫您陛下了,馬上就要登基了,您做好準備了嗎?」
古扉咽了咽口水,「我……」
「嗯?」寶親王眯起眼看他。
「朕……準備好了。」太高了,需要仰著頭看他,古扉很不舒服。
「那走吧。」他率先一步在前面引路。
古扉隨後跟上,倆人從長明宮出發,去金鑾殿。
說起來明明後宮不能進男人的,寶親王也是男人,他居然可以出入自由,真是……藐視皇權啊。
古扉走到半路,突然頓了一下,看向遠處的屋頂上,他方才似乎看到有人一閃而過。
其實心裡知道是誰,只不過這半個月,他都沒有出現,今兒是他登基之日,就像成年禮一樣重要,所以他出現了。
「怎麼了?」走在前面的寶親王停下腳步等他。
古扉連忙快走幾步追上他,「沒什麼。」
寶親王聞言扭身繼續走,古扉亦步亦趨跟著,不死心,頻繁回頭,想看看那道身影還在不在,可惜,並不在,仿佛他看到的只是錯覺一樣。
古扉快到金鑾殿的時候又碰到了人,這次是扶月公主,身後帶著明生,微微朝他行禮,他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到了金鑾殿附近,身後突然有個小太監追來,說是賢貴妃惦記著殿下該是沒用早膳,特意燉的清粥。
粥被元吉接下了,沒有喝,因為他的身份不一樣了,不會再讓他亂喝旁人的東西。
上漢白玉橋時寶親王領著他,他沒多少緊張感,還有閒功夫觀察四周,兩旁占滿了五品以下的官員,官袍上繡了飛禽和走獸。
飛禽是文官,走獸是武官,繡的圖案不同代表官階不同,他最近幾天沒白補課,大多能識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