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古扉剛出金鑾殿,便見前面一個人長身玉立,在等著他,聽到他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往前走,「陛下讓臣等太久了。」
嘴上說是『臣』,動作行為可沒有一點像啊。
古扉習慣了,沒有在意,開始還會怕他,現在已經能坦然與他說話,瞎扯起來完全無壓力,「朕想多聽聽眾大臣的意見,讓皇叔久等了,是朕之過。」
「下不為例。」
攝政王走得很慢,但是他不僅長相白淨,身高氣勢都是一等一的,一步邁的很大,古扉要走兩步才能跟上,勉強與他並排行進,歪頭便能瞧見皇叔正面。
一頭白髮,眉宇之間有病氣,一副短命相,這可不是裝的,事實上他就是身體不好,否則騙不過先帝。
先帝以為久病將死的人沒有**,所以把大把的權力交給他,結果翻船了。
先帝之所以輸,是因為從來沒考慮過,其實越是活不久的人,越是怕死,攝政王本就體弱多病,隨時有可能掛掉,沒享受過多少年光陰,怎麼可能甘願去死。
這不就反了嗎?
古扉收斂心思,快跑兩步把方才因為想心思落下的幾步趕上,「皇叔別走那麼快,等等我,我才九歲,我還小。」
後面的話是習慣,他好像特別喜歡依賴大人,有大人在的時候就會找藉口。
比如跟花溪吵架,吵不過花溪就搬出自己年齡小,年紀大的人要讓讓年紀小的。
現在當然不純粹是為了依賴,更多的含了幾分示弱和提醒。
我那么小對你沒有威脅力的。
其實內里已經十一歲,不興撒嬌賣乖了。
也不知道那句話戳中了皇叔,皇叔當真慢了些。
「皇叔,我這么小,才到你腰間哎。」
顯然不是這句話,皇叔腳下沒停,繼續走了。
「我才九歲,以後會長高的。」
好像也不是這句,皇叔頓都沒頓一下。
「皇叔,你實在太快了,我追不上你,等等我。」
這句話似乎也沒有反應,怎麼回事?方才只是錯覺嗎?
還是說皇叔的惻隱之心只顯露了那麼一下下?過後就不買帳了?亦或是必須全說完才行?
「皇叔……」
「聒噪!」攝政王冷聲打斷他。
古扉被凶了,終於安靜下來,老老實實跟在攝政王身後,隨著他一道去了城牆上。
今日藩王進京,閒雜人等已經清除,整個城門口只有士兵,不僅裡頭有,外頭也有。
這麼大陣仗,明眼人一看就曉得來者不善,不知道藩王們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