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捂住了自己一抽一抽疼著的半邊臉頰,席瑾蔓閃爍著眼神不敢再往四叔臉上瞧,身體則悄悄地朝馬車一角稍微縮了縮,想儘量離四叔遠些。
「四,四叔,您的臉……怎麼受傷了?」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席瑾蔓問出了口,希望能從四叔口中聽到兇手另有其人。
見小姑娘這副絲毫沒有印象的模樣,席駿錚說話更是沒有顧忌。
「還不是榕姐兒喝醉了鬧脾氣,非說我長得好看,一個勁兒地往我身上撲,不讓你撲還張口就咬,怎麼都不肯鬆口。」
好聽點是喝醉了鬧脾氣,說難聽點可不就是發酒瘋?
席瑾蔓一邊聽著,一邊顫著心肝兒將身體往一旁挪去,背脊愈發彎得厲害,將自己縮成一團。
若非此刻馬車還在路上,席瑾蔓恨不能立刻奪門而出,再也沒臉見四叔。
丟人丟上天了,雖對於這些事完全沒有印象,可光從四叔嘴裡聽著,自己發酒瘋的模樣幾乎歷歷在目。
還沒等席瑾蔓想好話語辯解,就聽四叔嘆了口氣,語氣里頗有些苦惱。
「等天一亮,我約了幾個弟兄在醉仙樓一聚,頂著這麼深個牙印子,榕姐兒說我去是不去?」
上回席瑾蔓帶著小姑姑出去玩兒,便是在醉仙樓里無意中遇上了四叔辦事,將小姑姑嚇得不輕。
一聽到醉仙樓,席瑾蔓不由又想起了夢裡那條半人高、喜吃生肉的大黑狗,不由身體一個哆嗦。
席瑾蔓忙伸出手,牢牢將另一邊臉蛋也捂起來,生怕四叔一生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要在自己的臉蛋兒上留下點什麼才甘心。
悄悄抬眸瞥了眼四叔,見他帶著笑,似乎並沒有動怒的模樣,席瑾蔓一時摸不透四叔的心思,便只得一邊防著四叔,一邊壯著膽子給四叔戴高帽。
「四叔堂堂大丈夫,靠得全是這身本事服人,一個牙印子哪裡值當什麼,旁人哪裡敢多嘴,四叔您說是不是?」
說著席瑾蔓心裡倒是想到了另一層,四叔突然特意提到醉仙樓,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難不成四叔是知道了那天自己帶著小姑姑去過醉仙樓?
不過上回四叔在醉仙樓辦事,可見醉仙樓也是四叔常去的,方才只是隨口一提也說不得。
這麼想著,席瑾蔓的心裡愈發忐忑。
小姑娘的語氣太過狗腿,席駿錚嗤笑一聲,將微微前傾的身體向後靠向馬車車廂,轉過臉去不再將那道牙印子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