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臉被蒙上的一剎那,她發現自己已然身處於床榻內側。
口不能言,那隻火熱的大掌仿佛是一團火種,讓席瑾蔓整個人燥熱起來,鼻端的呼吸呼出後落在那隻大掌上,在被窩裡連吸入的空氣因也悶熱而更加急促。
頭一次上男人的床,還是與四叔同一個被窩,席瑾蔓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十分變扭,僵硬地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了邊上的四叔。
耳邊的腳步聲漸近,如此席瑾蔓的身體愈發僵直麻木,就怕讓進來的人發現被窩裡還有一個人。
側耳傾聽著外邊的動靜,席瑾蔓的心跳也越發密集有力,「撲通撲通」像是要跳出來似的。她臊紅著臉,暗自祈禱千萬別被四叔聽到。
萬幸隔著被衾,四叔望不到自己此時的模樣。
「吧嗒」,瓷碗落到木桌上的清脆聲近在咫尺,讓席瑾蔓呼吸一窒。
「四爺,藥來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是四叔身邊的傅晨。
「嗯。」
席駿錚應了一聲,低沉好聽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讓席瑾蔓呼吸一窒,耳邊嗡鳴,身周愈發覺得悶熱,貼身小衣因出了綿綿一層細汗而貼緊在身上,更讓人覺得難受。
就在席瑾蔓以為傅晨應當要退下的時候,只聽他又開了口。
「太醫臨走前吩咐,在四爺安寢時須將安神香點上,這安神香除了助眠外,還有鎮痛促癒合的功效,四爺您看...」
「點上吧。」傅晨話未說完,便被席駿錚打斷。
「是。」
爾後是窸窸窣窣微小的一陣動靜,等得席瑾蔓十分焦躁,百爪撓心,身上的骨子裡仿佛有小蟲噬咬一般,稀薄的空氣讓她幾乎不耐煩起來,只得讓自己想些別的事引開注意力。
說起來四叔為何要將自己藏起來?
明明自己來的時候動靜頗大,傅晨難道會不知道自己在這兒?
想得入神,還未想通,突然眼前突然一亮,清新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嘴巴上也解了禁錮,席瑾蔓顧不得其他,忙吸了幾口,才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傅晨怎麼回事?平常看他那麼利落的一個人,偏今天跟個老婆婆似的,磨磨蹭蹭的,險些悶死...」
氣才喘勻,席瑾蔓忙委屈地告起狀來,一雙水霧霧的眸子眼底微紅,眼波流轉間抬眸望向四叔,突然噤了聲。
席駿錚一雙眼睛深邃如墨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怎麼不說了?接著說啊!」
......
席瑾蔓哪裡敢,不禁略向後挪了挪,才發現自己已抵在了牆邊,挪不得分毫。
警覺地察覺到了幾絲危險的氣息彌散,席瑾蔓眼珠子烏溜一轉,直覺該趕緊離四叔遠些,忙雙肘用力想從床上起來。
不過身體才離開床榻半寸,便被橫出攔在上方的一截臂膀擋了去路,重又摔了回去,被禁錮在了小小的空間裡。
席瑾蔓循著眼前白色中衣的袖管緩緩往身旁的人看去,才發現四叔不知何時竟已離自己這麼近,且側著身對著自己,加上那抵在自己身後牆壁的手臂,自己倒像是被他圈在了懷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