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並不怎麼順暢的國道上開了三個多小時,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的盤山公路,終於在凌晨一點趕到「徊城縣醫院」。
徊城是國內有名的特級貧困縣,即使是縣公立醫院,也是狹小、破舊。傅時御在院區內外繞了幾回,都沒找到車位。
唐希恩情緒焦慮,不斷給阮靜雅打電話,在獲悉李妙蓮此時已送到重症監護室後,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傅時御在住院部樓下停車,到後備箱將她的拐杖拿出來,再將她扶下車,「你先上去,我停好車就過來。」
唐希恩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傅時御。
那種眼神帶著依賴,傅時御看懂了,他朝她點了點頭,「我馬上就過來。」
語氣堅定,眼神溫柔。
唐希恩彷徨的心,瞬間就踏實了。
她收起眼淚,心緒篤定地往前走。
深夜的縣醫院住院部很是冷清,重症監護部的走廊更是陰冷得可怕。
拐杖砸在老舊瓷磚地面發出悶悶響聲,唐希恩朝不遠處的三個人走去。
饒是多年未見,她也認得出龜縮在角落裡,穿一身松垮廉價西裝,袖後標籤都不舍剪下,卻裝模作樣地在胸袋處別一塊粗糙手帕巾的中年男人,就是她的繼父,阮福生。
「大姐!」阮靜雅首先認出她,從座位上跑過來,「你來了!」
阮靜雅臉上有一瞬的驚喜,眼神確是在極短暫的時間裡,仔細打量過唐希恩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