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來,他去刷了個牙,正打算再回屋睡會兒,門一拉開,就見唐希恩咬著大拇指,在屋內踱步。
他小心翼翼觀察她的臉色,問:「怎麼不睡?」
唐希恩走過來,問:「你是因為過幾天要開庭,所以才不去東北的?」
他下意識想否認,但轉念一想唐希恩何等聰慧,便就不瞞她了。
一聽他因為民宿的案子,影響到幾百億的大工程,唐希恩也是沒脾氣了,去隔壁房間拉出他的行李箱,開始幫他裝衣服。
他也不敢刺激她,默默看她將他的衣服一件件放進去。
她邊收邊說:「我這邊真沒什麼事兒了,反正案子就這樣了,最壞就是賠錢。你就放心去東北吧,我這邊剛賠了一窟窿,你那邊不能又被人告啊!違幾百億工程的約,會傾家蕩產的!我真的要被你氣死了!連你也不讓我省心……」
她像倒豆子似的嘩啦倒了一通,說著說著,聲音開始有點兒怪怪的,衣服收一半也不收了,坐在床尾凳上,揪著眉毛不知想什麼。
見她這樣,傅時御一顆心也揪上了。
他上前將她抱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鬢角,無奈道:「是不是我天天在這邊你也挺煩的?」
她小聲嘀咕:「有時候是。」
傅時御是理解那種感覺的。就如他工作不順的時候,也是希望能自己靜一靜,獨自將所有事情捋順,不要有任何干擾。
特別是唐希恩這種從小獨立慣了的、已然適應了高壓節奏的人,更需要有大量時間冷靜思考、獨處自己的事情。
「行,」他爽快道,「那我下午就去東北了,爭取在庭審前回來。你這幾天別亂跑,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知道了嗎?」
唐希恩「嗯」了聲,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
傅時御去東北沒兩天,原本答應為民宿案擔任辯護律師的黎韜,突然聲稱有私人原因,不方便上庭,建議改換觀韜另一位在侵權訴訟領域有豐富經驗的律師。唐希恩本來就想自己上庭抗辯,便就拒絕了黎韜的建議。
八月七號公開庭審這天,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原本就熱的天,被雨水一淋,暑氣全涌到空氣里,悶得叫人身心黏糊。
唐希恩天沒亮就起了,洗漱完,給自己上了個看上去精神一些的妝容,換上以往工作時常穿的套裝時,竟發現那些裙子、襯衫全都大了一個碼。
她往體重秤上一站,乖乖,瘦了將近八斤。一米七的身高,還不到一百斤的體重。
她「嗷」一聲從秤上跳下來,立馬跑去洗手間,對正刷牙的傅時御說:「開心!我竟然瘦了八斤!真是因禍得福啊!」
傅時御一嘴的泡沫,斜了她一眼,道:「我說呢昨晚抱著你,怎麼覺得撂得慌……你這小身板兒,我真怕壓碎了……晚上出去吃點好的補補……」
「好嘞!」她笑著轉過身。
彼此都在故作輕鬆、裝得毫不在意,為讓對方好過些。可今天是何等沉重的日子啊!
唐希恩突然鼻子一陣發酸,癟了癟嘴巴,逃回房裡挑衣服去了。
丟開那些松垮的套裝,她從衣櫃裡淘出一件兩三年前在美國買的黑色連衣裙。
裙子的設計很有特色,仿西裝領設計、無袖、掐腰,長度剛好及膝,勾勒出她雖然纖瘦卻玲瓏的身材。
她正低頭找身側的拉鏈,纖細的腰突然被摟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暗糖難防》,百度搜索「 」看小說,還是這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