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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在B市西區的後海附近,是一座看上去低調、卻價值連城的傳統四合院。
臨街而落的四合院占地三千餘平方,灰牆綠瓦,門窗均由昂貴的金絲楠木做成。大門有兩米餘寬,早先是有檻的,後來為了讓小車進出,因此改成了無檻門。大門邊上有兩個可供一人進出的有檻小門,門板上有古銅色的、已然是古董的門環。
彼時是十月初秋,B市一片秋之蕭瑟,金黃的葉子飄落在地,傅家大門口兩顆銀杏樹,葉子掉了一半,還有一半掛在枯灰的枝幹上。
黑色S90從主幹道拐入,停在四合院門口,打了聲喇叭,不一會兒,老管家忠叔小跑出來開門。
傅時御踩下油門,車子慢速駛入院裡。
大門邊上特地規劃出四個車位,傅家老爺子一個,傅家父母及傅時御各一個。
故而傅家老爺子已出嫁的大女兒傅白筠,也就是黎韜的母親,對於每次回娘家,都要把車子停在外頭,意見很大。
傅老爺子重男輕女十分嚴重,唯一的女兒出嫁後,就再不讓她回娘家過夜,更別說是小住了,他認為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住,會把屬於傅家子孫的財富榮華都帶走。
傅老太太心疼女兒,一氣之下,在傅白筠生下黎韜不久,藉口要幫女兒照顧外孫,搬去女兒家住,一住就是三十幾年,每個月偶爾回來小住個一周。
傅老爺子這輩子最羨慕的事情,就是鄰居顧老爺有四個孫子一個外孫,一個比一個出挑,雖然小孫子顧煬和外孫顧燃都不太規矩,但總歸是能傳宗接代的主,再不像話,也羨煞旁人。
傅老爺子這輩子最有成就感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唯一的孫兒傅時御,長得一表人才,頗有他老人家當年的風範,且還繼承了祖上衣缽,不僅是劍橋大學的建築學博士,年紀輕輕的已是國際建築界十分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
故而得知心愛的孫兒這日要前來陪他老人家一起看閱兵儀式,傅老爺子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了,伸長脖子,坐在正房乾等了三四小時。
「少爺您可來了,老爺子早上六點就起來等您啦!」管家忠叔亦步亦趨跟在傅時御身後,「這會兒估計是等太久,有點生氣了,您一會兒進去稍微哄哄。」
傅時御將手上一袋禮品遞給他,笑道:「忠叔,這是我從東北帶回來的人參,給你煮湯喝。」
忠叔受寵若驚,忙接過袋子,哈腰感謝道:「哎呦,少爺您真是太客氣了,我老骨頭了,還喝這些幹啥,晚點我讓廚房煮給老爺子喝。」
傅時御又遞了一袋子過來,「爺爺有呢,他是這個。你那袋他不喝,你端出來了,他保准發脾氣!」
忠叔哎哎道「是」,提著禮品袋,跟傅時御一起進去了。
穿過內院,去到北屋正房,一頭髮花白的老頭兒正坐在廳中看剛開始的閱兵儀式。
傅時御進門前,敲了敲屋門。
老頭兒轉身,一臉喜色,卻又佯裝嗔怒:「這都幾點?你跟人做生意也這樣遲到,看以後誰還找你設計屋子!」
傅時御裝模作樣地鞠了個躬,道:「沒人找我設計屋子,那我就回來繼承傅氏集團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