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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黃大狀看著傅時御,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我普通話不好,我們可以用英文溝通嗎?」
「可以。」
黃大狀頓了下,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傅先生現在跟希恩是什麼關係?」
傅時御:「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聽言,黃大狀神色有微微錯愕,盯著傅時御看了半晌,客氣道:「傅先生是三年前OAP(某世界建築大獎)的金獎得主,DB郵輪碼頭公園的總設計師?」
傅時御淡笑:「是的。」
黃大狀仍是犀利地看著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但終究是沒說出來,只道:「希恩是好女孩,希望你能善待她。」
「我會的。」傅時御說,「感謝您對她的栽培及關愛。她時常跟我提起您,說您是她這輩子最感謝的人。」
其實唐希恩並未跟他說過這些,他這麼說,不過是客套,但他想,唐希恩的內心應該是這麼認為的。
而聽了他這幾句話的黃大狀終於收斂去臉上的嚴厲,稍稍露出些許笑意。
女強人,很多時候吝於情感表達。一開始,她們或許是擔心情緒外露,會給對手可乘之機,故而他們時常用密不透風的盔甲包裹著自己,佯裝刀槍不入。而這層保護色穿久了,最終就與自己融為一體了。
回去的路上,唐希恩情緒有點低落。
傅時御攬著她:「想知道你師傅剛才跟我說了什麼嗎?」
唐希恩吸了吸鼻子,「什麼?」
「她說你是好女孩,又聰明又上進,希望咱們好好的,等以後咱們結婚了,記得給她發請帖,請她參加咱們的婚禮。」
他一開始說的時候,唐希恩還信信的,當他說到結婚怎麼樣怎麼樣,唐希恩已經表現出嫌棄臉了。
見她沒吭聲,傅時御低頭看她,被她飛了一記白眼。
「我信你才怪!我師父終身不婚,就是因為她覺得男人和婚姻都不靠譜!怎麼可能希望我們結婚了給她發喜帖。我估計她最怕的就是收到女徒弟的喜帖。」
傅時御:「……」
他好像知道唐希恩為什麼堅稱自己是不婚主義者了。
他甚至可以想像,在唐希恩跟著黃大狀的那一年多時間裡,黃大狀是如何給她洗腦的……
*
晚些時候,唐希恩和傅時御回酒店換上正式的服裝。
他們今晚要在這裡請幾位唐希恩的大學同學吃飯,餐廳的位置是傅時御早先訂好的,是一處視野極佳、可以看見整個維港夜景的靠窗長桌。
七點左右,唐希恩在香港的大學同學陸續過來,大部分是在中環各個律所工作的律師,有男有女。
唐希恩一見到他們,開心得上前與他們擁抱,坐下來彼此寒暄,也為他們介紹傅時御。
十二人桌,直到七點半,還有一個空位。
傅時御看了眼時間,低聲問唐希恩:「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嗎?要不要通知上菜?」
唐希恩看了一圈在座的同學,還沒說話,一位女同學笑道:「聽說丹尼爾傍晚的飛機到香港,估計是回家換衣服,路上堵車了,咱們再等等吧。」
唐希恩淡淡笑了下:「好。」
眾人這就聊起了那位丹尼爾,唐希恩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們聊著。
他們說粵語,傅時御努力聽也能聽出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