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葡萄酒香,法國人走在前面領路,經過一個長長的、兩邊都是橡木桶的走廊,他們來到一間像品酒室的房間。
房間三面牆插滿了紅酒,法國人拿了一本厚厚的酒單給傅時御看。
傅時御翻看幾頁,低頭跟唐希恩說:「拉圖莊的酒,度數比較高,特別受國內那些喝習慣高度烈酒、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戒掉白酒改喝紅酒的大佬的喜歡。我們到時候辦婚宴,估計開一百桌,宴請一千人左右。算上叔伯類的老人和男客人占三分之一,一個人一瓶,至少需要三百瓶。」
唐希恩不清楚傅家都有什麼客人,便道:「你決定就好。」
「好。」傅時御剛想問她要不要訂上一些給滕仲謙請客或送人,話凝在舌尖,突然想到唐希恩根本不知道滕仲謙是她的生父,那話又吞下去。
他原本是打算帶一些好酒回去討好滕仲謙的,怕唐希恩生疑,問他買那麼多酒幹嘛,所以就想著要先問問她。
還好話問出口的時候想了一下,不然真的要說漏嘴。
他轉而問:「我還想多帶兩百瓶酒回去送人,你看怎麼樣?」
唐希恩眼睛轉了一下:「這酒一瓶多少錢?」
傅時御從友人手中接過一瓶紅酒,在手上掂了掂,說:「這款是98年份的正牌,一瓶兩萬多。」
唐希恩心算了一下,笑道:「那你要送四五百萬出去啊?」
傅時御這就知道她在嫌貴,轉而問:「那不然一百瓶?」
「兩百多萬……」唐希恩還是心疼,「兩百多萬我得打好幾場官司的,你確定要這麼大手筆嗎?」
傅時御沒辦法了,放棄。打算等唐希恩跟滕仲謙相認後,再讓酒莊把酒空運回去,只是到時候又要多花一大筆空運費。
友人在旁邊看著,面色從難以置信到駭然,心想:傅大少大約是中蠱了,都登上城內十大鑽石單身漢前五了,怎麼那麼想不開,非得找個女人來管著自己,買幾瓶酒都要匯報申請。匯報也就算了,問題是還被三兩句話打回來。
至於這麼窩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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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傅時御挑了幾瓶不同年份的酒,讓酒莊的工作人員晚飯後送到房間。
參觀完酒窖,他帶唐希恩回房間,友人去跟酒莊的工作人員洽談酒的運輸問題。
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唐希恩癱在沙發上了,鼻腔深處的濕濡感沒緩解,身上沒什麼力氣,她感覺自己好像要感冒了。
傅時御換好衣服出來,挨著她坐下,她順勢把腦袋枕到他大腿上,抓著他的大手玩了一會兒,問:「我剛才不讓你買酒,你會不高興嗎?」
傅時御一手拿著手機,正查看郵件,一手習慣性地揉著她發硬的肩頸,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不買就不買吧。」
見他一點不介懷,唐希恩開心起來,伸手點了點他的下巴:「真乖!以前那麼叛逆,現在倒是越來越聽話了!」
「叛逆?」傅時御的手這就移到她嘟嘟的臉頰上捏了一下,「是不是用詞不當了啊?我都多大年紀了還玩叛逆?」
他大概是對自己的人設有誤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父母、爺爺面前,有多任性、多不聽話。不僅喜歡反著來,嘴巴還特別損、特別賤。這難道不是老男人叛逆的模樣?
唐希恩懶得拆穿他,轉而舉高雙臂,柔柔地搓著他的臉頰,安慰道:「你也沒多大年紀,我十八,你至多也就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