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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仲謙一度說不下去,滿臉是淚。因為太過悲傷,喉嚨哽咽得只能發出類似嚎哭的嗚嗚聲。
滕敏敏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抽紙巾遞給他。
滕仲謙稍稍平復心情,轉過身來。
滕敏敏被他通紅的眼眶和臉色嚇一大跳。
滕仲謙從來沒在她面前哭過,從她有記憶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這麼失態過。
他一直都是很體面很隱忍的。可他現在……
滕敏敏心情複雜。
滕仲謙平復好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又呼出,閉眼無力道:「你們都是我的女兒,你從小到大無憂無慮,可你姐姐卻吃盡苦頭。她什麼錯都沒有,這一切對她不公平,我有心彌補,可已經來不及了。我現在給她的,都是她應得的。你已經早她三十年享受了這些,現在就不要再計較了,爸爸知道你是大方善良的姑娘。」
這番話說完,滕仲謙已是被抽空了所有。他擺擺手,無力道:「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滕敏敏擔心地看著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可那話凝在舌尖,最終也是沒說出口。
她把書房的門關上,回了樓上。
顧頤還在昏睡,她回自己的房間,給宋辭打了個電話。
她把滕仲謙告訴她的關於唐希恩的事情都告訴了宋辭,問宋辭自己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宋辭陷入沉默,久久之後才問:「信件的事情,你姐姐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宋辭勸道:「所以你自己也別太過分了。說到底,這是顧家欠你姐姐的,你姐姐可沒欠你們半點。你要是個明白人,就得看在血緣關係上好好跟人處。你若是是非不分、不懂道理的,那當我這些話沒說。」
「可……」滕敏敏踟躇道,「因為她們的出現,所有人都在背後笑話我和我媽……我媽這兩年也過得很辛苦……」
電話那頭的宋辭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地丟下一句:「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果然是個是非不分的!」
感覺到他想掛電話,滕敏敏忙央求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反省的。」
道理其實她都懂,孰是孰非她也都明白,但她身為顧頤的女兒,身份、立場,以及對病重的顧頤的惻隱之心,都註定她在這件事情上沒法客觀。
可她同時又害怕宋辭因此而討厭她,所以她覺得現在的狀態特別折磨。
……
周六中午,下午三點,薄胥韜和保鏢先到,顧煬、滕敏敏母女和宋辭後到。
顧頤坐在輪椅里,氣色很差,看上去有氣無力的樣子。
唐希恩吃了一驚,明明幾天前攔車的時候,還頤指氣使的,可這會兒……
她跟傅時御遞了個眼色,傅時御搖搖頭。
她見顧頤那樣,覺得應該也沒法行兇了,便去房裡把李妙蓮帶出來。
彼時,顧頤的輪椅已經被推到餐桌主位的對面,李妙蓮在她對面坐下。
穿著煙紫色開衫的李妙蓮身材勻稱、臉色紅潤,長度到肩頸處的頭髮濃密黑亮,神色溫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