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蓮拉著她的手,口氣是又自豪又感恩:「我也聽你爸爸說過了,恩恩,媽媽以你為豪……你真是媽媽的驕傲……」說著,眼眶就紅了。
滕仲謙趕緊抽幾張紙巾,人也挨過去:「好啦好啦,女兒有出息,不哭了。」
唐希恩和傅時御對視一眼,幾秒後,唐希恩先開口:「媽,我有話跟您說,咱們進去說。」
李妙蓮看一眼滕仲謙,滕仲謙拍拍她的手,跟她點了下頭,她才站起身,隨唐希恩進房裡。
倆人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坐下。
榻榻米中間有一塊可活動的矮桌,上頭有一壺唐希恩他們去日本度蜜月帶回來的櫻花茶,一個小型多功能飲水機,一套和風雙人茶具。
唐希恩燙了茶杯和茶葉,泡了兩杯櫻花茶,遞一杯給李妙蓮。
彼時是初冬,屋內開著暖氣,落地窗外的陽光溫柔地穿過玻璃,灑在屋內。一切都很溫暖。
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杯口轉了一圈,唐希恩抬眸看著這一切,問:「媽,您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如何?」
李妙蓮笑道:「很好,我很幸福。」
唐希恩移眸看向她,目光不解:「既然這樣,您為何還要跟我爸複合?顧頤才走半年,你們這樣,會讓人笑話的。」
李妙蓮一時間沒說話,低著頭,臉頰通紅。過了一會兒,她指指榻榻米下面的柜子:「你爸本來是要睡你那屋,但我覺得他剛死了老婆,睡你們的婚床不好,就讓他到我這屋睡了。不過他是睡在這個榻榻米上的。」
唐希恩立馬下了榻榻米,推開櫃門,果然看到裡頭放著兩床被子,一個枕頭。
這一看,她也紅了臉。坐回榻榻米上後,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李妙蓮娓娓道來:「你爸老婆走了,小女兒又出嫁了,他的生活一下子不見了兩個親人,每天自己回那麼大一個屋子,很孤單的。長此以往,要生病的。如果他住到這邊,能開心點,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我們只是住在一起,又不是要再婚了。」
她的意思應該是想說,比起健康的身心,這些來自別人異樣的目光並不算什麼。
見唐希恩沒反應,她又補充道:「而且說難聽的,他一個人住那兒,萬一哪天人倒下了,連個送他去醫院的人都沒有。」
「我說過給他請保姆的。」唐希恩嘆氣,「他自己不要。」
說到老人的身體健康,她態度軟下來了,李妙蓮果然還是了解她這個女兒的。
李妙蓮反問:「在一個都是高官的別墅區里,你給他一個剛走了老婆的人請保姆,你以為別人就不會說什麼了嗎?」
唐希恩竟無言以對。
從來沒想過成為鰥夫的滕仲謙問題這麼令人頭痛。
她揉著太陽穴,腦子裡想著該怎麼解決目前的困境。
她之前沒考慮過滕仲謙年紀也大了,萬一什麼時候來個毛病,暈倒在家裡沒人知道,那估計真會成為遺憾。就像李妙蓮那樣,之前兩次發病,如果不是一次在阮家人多,一次有阮靜雅在,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李妙蓮說的對,在生死和健康面前,別人的閒言碎語真都不算什麼。
唐希恩本想說,讓父母都搬到自己那兒住,但一想到傅時御不喜歡家裡有其他人走動,連自己爹媽都受不了一起住的人,讓他和自己父母住一起,也怪難為他的,這個念頭便作罷了。
最後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出去的時候,傅時御和滕仲謙已經下起象棋來了。
感覺談得頗順利。
唐希恩不動聲色走過去,撓了撓傅時御的腰,傅時御心領神會,這一局結束了,便說自己要回屋換個舒服的衣服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