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在早上九點到的洛杉磯。一出機場出口,幾位穿著西服、打扮精英的男士就迎上來了。他們跟傅時御問好,稱呼他「小傅總」。
傅時御將行李箱交給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人,平時總會遷就唐希恩節奏的步伐變得快許多,唐希恩不得不加快腳步跟著他。
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接過那些人遞過來的資料,垂眸看著,沉默著,什麼都沒說,直到跟那些人都上了加長型林肯,這才嚴肅地用中文問:「傷者醒了沒?」
唐希恩這才知道,被害人還在昏迷中。她暗暗吸了一口氣,總算明白傅時御後來的沉默和焦慮是為什麼了。
大家都搖頭。
傅時御咬了咬牙,手中的資料往車座椅上一甩,目光看向窗外。
現在,時間就是一切,唐希恩也顧不上傅時御還沒跟眾人介紹自己,直接問:「你們當中有傅先生的律師嗎?」
眾人搖頭,有人解釋說:「傅董的律師團現在律所的會議室商討對策,等小傅總過去決定。」
唐希恩問:「怎麼說?」
「律師在昨天下午試著以傅董還有另一樁案子需要他出庭作證為由,緊急向法庭提出保釋申請,但檢方認為本案唯一的證人,也就是被害人目前傷勢嚴重尚處昏迷,考慮到傅董……」
對方沒再說下去,而唐希恩也聽明白了。
案子比想像中更嚴重。
法官之所以會拒絕傅正鄴的保釋申請,應當是考慮到案件的嚴重性,以及犯罪手法對社區構成的風險,並具有「躲避審判風險」並可能逃跑。無論是哪一種考慮,反過來推敲法官對這個案子的印象,都指向傅正鄴若罪名成立,將獲重級量刑。
車子一路疾馳,車廂的空氣里飄蕩著令人沉重壓抑的靜默。
唐希恩側過臉看向傅時御,他仍舊是看著窗外沉思著,下頜繃得緊緊的,有齒痕顯現,他此刻正咬緊牙關。
唐希恩牽上他的手,倆人的肌膚剛觸到,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反手握住她的,大拇指指腹摩挲著她手背上的肌膚,似乎是在告訴她——放心,我沒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位於彭菲爾德大道的一家中型律所的會議室,傅正鄴的律師們正在此處開會。
進會議室前,傅時御忽然停下腳步,牽著唐希恩的手動了動,低聲問:「你會不會太累?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唐希恩搖搖頭,神色擔憂:「不累,在飛機上睡夠了。檢方48小時內就會提出指控,現在已經過去24小時,我們得先看到逮捕報告,對案件有個初步印象,接下來才能有應對的辦法。」
傅時御咬牙,一手牽著她,一手推開會議室的大門。
滿屋子的律師看過來,面露不解。
傅正鄴的助理首先認出傅時御,忙上前來同他握手寒暄,傅時御沒時間跟對方廢話,闊步走進去,唐希恩緊跟其後。
他簡單介紹過自己,隨即提出在傅正鄴官司未解決之前,唐希恩需要任何跟案件有關的資料,希望大家都要配合。
唐希恩出示了自己的律師執照。很快,她就拿到了警方的逮捕報告,裡頭詳細介紹了逮捕原因及證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