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唐希恩十點從日內瓦起飛,還是艷陽高照的大白天,飛機飛了十二小時,到B市的機場時,已經是灰濛濛亮的早晨了。
下了飛機,上擺渡車之前,她抬頭看B市的天空。
厚厚的雲層壓著湛藍的天,晨光拼了命從層疊的雲層中找到一絲絲縫隙灑下來。晨光深處是最極致的光亮。
唐希恩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呵出一口薄霧。
「活人哪還能讓事兒給憋死了?」她兀自笑著,背緊單肩包,上了擺渡車。
她拉著行李箱往出口走。
現在只是早晨六點,機場已是人頭攢動。這是一座催人奮進的城市,這座城市的所有中青年人都像上了發條一樣努力工作,拼搏進取。
唐希恩是他們中的一員。
她拉著行李箱走出去,還未走出閘口,遠遠就看見傅時御站在那兒。
他穿著卡其色的呢大衣,裡頭搭配白色毛衣及牛仔褲,雙手抄在大衣口袋裡,專注地望著出口這邊。
倆人視線交匯的一瞬間,唐希恩朝他笑了下,拉著行李箱飛快朝他跑過去。一出閘口,拉行李箱的手一放,人就撲到他身上了。
他幾乎也是第一時間就伸出雙臂托住她的屁股,她則雙腿緊緊圈著他的腰,手也摟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窩間。
她習慣性去嗅他的頭髮,嗅完又嗅脖子。
他笑:「聞什麼呢小狗?」
她忽然笑著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又偷用我的洗髮水了!跟你說那瓶是防脫的很貴,你頭髮這麼多幹嘛還要用?!」
「未雨綢繆嘛。你希望以後帶你老公出門見小姐們,你老公是個禿頭的?」
唐希恩不齒地撇了撇嘴,嘲諷道:「人家說男人一開始健身、開始注意形象,那就是外面有情況了。」
「哎你教教我,就我這種天天不是上班就是回家帶娃的,到哪兒情況去?」
唐希恩哈哈大笑,捧著他的臉,鼻子碰鼻子、嘴巴對嘴巴地親了一口。也不管周圍都是人來人往的旅客。
倆人開開心心地離開了機場。
一上車,唐希恩就問:「我兒子這幾天還好吧?」
傅時御啟動車子,視線注意著前方路況,笑道:「你就放心吧!養得白白胖胖的。」
「那就好。」唐希恩系安全帶,「我爸媽呢?」
「都挺好。」
車子上了機場高速,直直的大路暢快好開。深空灰的蘭博基尼SUV超跑在高速上風馳電掣。
唐希恩一路上聊著這回在日內瓦的經歷,聽到她說結果應該會不錯,傅時御很開心也很自豪,夸道:「我老婆咋這麼棒棒呢!照這個趨勢,是不是再過倆年你就是司長了?然後副部長、部長?」
唐希恩哈哈大笑,跟自家老公,她也就不害臊了:「照部委的傳統,只要我這幾年沒犯錯誤,保持著目前的業績水平,到司長應該沒問題。但副部長和部長就很難說了,主要我爸好像有其他想法。」
「老滕啥想法?」傅時御詫異一秒,隨即嫌棄道,「他真的是很雞婆。你不在的這幾天,你知道他都幹了哪些好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