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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班前,老王又打來電話,說兒子的骨髓配型找到了,現在正在聯繫捐獻者,如果沒意外,過幾日就可以手術了。
滕希恩很開心,正想跟他說「恭喜」,那邊老王又說自己和老婆商量了一下,打算去感謝這位救了他們全家的傅董,問滕希恩知不知道對方的地址,他們夫妻二人要親自登門拜謝。
「地址?」滕希恩腦子裡跑出一行字,「知道是知道,不過……」
「滕律師你幫幫忙吧!」
電話那頭的老王不明白她把話卡在這邊,是因為傅時御那種人根本不是他們能見到的。
滕希恩為難,捏緊手機,踟躇道:「不過不確定他願不願意見我們……」
老王在電話那頭又是一番哀求。
她原本就內疚自己昨天下午對傅時御的一番騷擾,也有意跟對方道歉,眼下老王一哀求,她腦袋一熱,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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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設計所在王府大街,是城內最昂貴的一個地塊,能在這邊開公司的人,都是身家殷實的大富豪。
滕希恩昨天接到老王的電話,立刻就循著SY網站上的電話打過去,不過沒預約成功。
她被SY拒了預約後,不死心,又去SY的官方微博,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傅時御本人的微博,跟他發個私信預約,結果卻從微博里看到一張傅時御與律所合伙人黎par的合照。
她厚著臉皮去找黎par,才得知傅時御是黎par的表弟。她是黎par招進來的,並親自帶了一段時間,差不多算是黎par半個徒弟,故而她一說明來意,黎par很爽快就答應了。
滕希恩下了車,仰頭望著眼前這幢設計獨特的建築。
這是一幢四層高、類似別墅一樣的建築,可它與一般的別墅又不同,具體是什麼風格,不懂建築的滕希恩也說不上來,腦子裡有驚為天人四個字。
建築高雅地矗立在王府大道的街區一角,高樓林立下,頗有遺世獨立之姿。
「天啊,好漂亮!是傅時御自己設計的嗎?」滕希恩嘟囔著,提著公文包上了台階。
去到前台,她報出自己的名字,秘書把她帶到三樓,讓她在外頭的會客區稍等片刻。
她坐在沙發上,打量周圍的環境。
三樓很開闊,有兩個辦公室,一個會議室,剩下的便是會客區。
其中一間辦公室的玻璃門沒拉上帘子,從滕希恩的角度看過去,裡頭的小會議桌正對著玻璃門,有個穿著淺藍色襯衫的男人立在桌邊,微微低著頭,似乎正在看圖紙。
距離有點遠,但滕希恩還是一眼看不出那人就是傅時御。
他今天穿得很休閒,襯衫的手肘部位微微捲起,露出白皙精壯的手臂。卡其色的休閒褲搭配駝色反羊皮皮鞋,看上去大方、舒服。與前天在男廁所見到的樣子很不同。那天的他穿一身正統的合身西褲與白襯衫,看上去優雅矜貴,可今天這一身打扮,顯得很是隨和親切。
只是……
十分鐘後,當滕希恩坐在傅時御面前,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真的是想多了!
面前的男人即使打扮得很隨意休閒,可冷淡的眼神,以及周身每個毛孔散發出來的生人勿進的警告,都在告訴著她,這個男人那天的冷不是裝的。
從屋頂大片的墨綠大玻璃投射下來的光,暈染於他一身,像是為他渾身覆上一層溫暖的柔色。
他坐在辦公桌椅上,雙手交疊著,冷冷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滕希恩回神,想到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抿唇,咽了咽嗓子,努力擠出笑:「傅先生您好,我是觀韜的滕希恩律師,您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