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就是想來接你下班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略略一落,仔細打量她左顴骨上細微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把她攬到懷裡,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問:「工作辛苦嗎?」
「還好吧,我還沒獨立處理案子,就做一些配合的工作,壓力不大,也談不上辛苦。」
他聽了,眸色一沉,斟酌幾秒,又問:「你們這行,個人獨立辦案上有什麼要求嗎?」
「必須要有執照,否則沒有其他要求了。」
「那觀韜呢?對此有沒有自己的規矩?」
滕希恩略略思考幾秒,說:「要說規矩,大概就是部門領導覺得你可以了,就會給案子。反之就不給。」
很主觀的一種評判,甚至可以夾雜私人情緒。
傅時御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又吻了滕希恩的額頭一下,拍拍她的手臂,坐直了身子:「我先到上面跟黎韜聊幾句,晚點下來接你下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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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滕希恩的辦公室出來,傅時御直接走樓梯上黎韜的辦公室。剛往上走了幾節台階,迎面遇上剛從樓上下來的黎韜。
看到他,黎韜略顯意外,錯愕地問了句:「今天怎麼過來了?」
身旁人來人往,觀韜內部的律師、客戶上上下下的,傅時御沒多說其他,冷著一張臉丟下一句「我有話跟你說」,雙手抄著口袋徑直上了樓。
黎韜猜到他是為滕希恩的事情而來,心裡不高興,但又不得不接待,只好黑著一張臉跟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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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韜的辦公室在這幢大樓的頂層,場地很寬闊,除了有昂貴高級的進口大班桌椅、家具,還有一大套可以坐上數十人、從英國進口回來的復古沙發。
此時,樟根雕製成的茶盤上,四幾年的宜興紫砂茶壺正冒著絲絲白煙,茶香四溢的環境裡,黎韜遞了一根雪茄給傅時御。
傅時御沒接,擋掉了,淡淡問了句:「為什麼不讓滕律師獨立辦案?」
黎韜低頭點菸,幾秒後,人往沙發後背一靠,慢慢吐出煙霧。
他隔著面前的白煙觀察傅時御,片刻後,不答反問:「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別轉移話題。」
黎韜笑了下,傾身向前抖了抖雪茄上的菸灰,說:「一般是分管部門的合伙人進行考核,應當也是不到獨立辦案的時候,所以才沒給她案子。」
「我不信你看不出她有沒有獨立辦案的能力,」傅時御冷了臉,「當然,如果你要裝瞎裝聾,那自然是黑的說成白的,她有能力也能給她說成沒能力。畢竟考核這種東西,標準是你們定的,結果也是你們評判的,這其中主觀成分占了多少比例,你心裡沒數?」
見他認真,黎韜緩下心緒,安慰道:「這個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傅時御冷冷睨他一眼,站起身,整理袖扣的同時,淡淡說了句「好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