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御什麼都沒說,停好車之後,徑直下車,繞到副駕為她開了車門。
她扭捏著不願意下車,傅時御便又進了主駕,車門一關,側身看著她:「不然就在這邊聊也行。」
她扭著眼睛看向窗外:「那你說吧,我聽著。」
傅時御移眸看一眼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的同時,咽了咽嗓子,問:「冷靜了半個月,決定原諒我了嗎?」
滕希恩腦子一炸,轉過頭,錯愕地看著他,紅著眼眶問:「你這是求人原諒的態度?」
傅時御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仿佛要一眼望盡她的心。
倆人僵持片刻,他說:「你那天突然那樣,嚇到我了。我回去之後,仔細地考慮過我們的將來。我想,如果以後我們結婚了,你動不動因為一點我的無心之過而跟我吵架冷戰,不聽解釋,那我會很難過,因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
「所以我希望藉由這次的事情,我們都好好考慮一下以後若是再遇到我的解釋不合你意的情況,我們要怎麼解決。」
滕希恩幾乎要心碎。
她還在因為傅時御跟別的女人拉帘子關在辦公室講話而黯然神傷,傅時御不僅不哄她,還要借著這個事情讓她給個以後不能再隨便誤會他的承諾。
天底下幾乎沒有再比他更冷漠現實的人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好陌生,再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溫暖善良的傅時御了。他像一個無情的商人,權衡利弊,與她討價還價。
滕希恩心如死灰,強忍著淚意,平靜地說了一句「我要分手」,開了車門,徑直下了車。
傅時御追下車,拉住她的手腕:「我不同意。」
她試著揮開他的手,但無論如何也是徒勞,揮舞幾下,又被他帶到車裡。
他這回乾脆把副駕的車門都給鎖上。
「分手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冷靜道,「你以為你離開我找了別人,就不會遇到這種問題?到那時,你還是分手?」
滕希恩被他一席話刺激得眼淚奪眶而出:「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冷血?犯了錯誤,解釋一遍,女朋友不接受,你不是繼續解釋,而是採取冷暴力的態度逼女朋友無條件原諒,你這樣跟使用暴力逼迫我妥協有什麼不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時御軟了口氣,「你當時太衝動了,所有溝通都可能是無效的。你冷靜下來後,可以主動找我的,哪怕罵我指責我,都比你氣頭上溝通來得有用。」
「我在生氣怎麼可能主動找你?我不要面子的嗎?」
傅時御被她一句話逗笑,撐起身體從後排拿來紙巾,抽出兩張幫她擦眼淚。
她不讓他擦,把紙巾搶過去自己擦,擦著擦著,想到這段戀情要結束了,又因為實在捨不得而大哭出聲。
這一哭,把傅時御的心都給哭軟了。
他把車座椅往後退了一點,把她抱到懷裡,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眼下的淚花。她起先還掙扎幾下,後來,漸漸就溫順下去,伏在他懷裡嚶嚶哭著。
傅時御抱著她,吻著她發紅的耳廓,溫聲哄道:「不聯繫的這半個月,我想了很多,即便知道你並不見得多喜歡我,但我還是很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恩恩,我不會放棄你,更不可能分手。我一直強調有問題我們要及時溝通和解決,只要願意溝通,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話說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感覺是沒有,你還太小了,容易衝動,情緒一上頭,就像一列失控的火車。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想正式跟你說,我愛你,不管你如何,我都有信心我們能磨合好。但同時我也想請求你,再多給我一點信任。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再與其他女人有任何糾纏,這是我對你的尊重,對我們這份感情的責任,對你父母的交代。我愛你,請相信我,請再給我多一點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