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这一次。晏橙抬起脸,你不知道我骗你的时候不就琢磨着怎么把我赶出去吗?房子都给我找好了。
余书衔眉头微蹙:本来你在我这儿就是寄宿。
你看,这个圈又转回来了。你这不就是不把我当回事儿吗?
余书衔抬脸看他,眉间褶皱加深:你一个抱着游戏态度接近我的人,也有资格指责我?
最开始可能是这样。现在晏橙顿了下,我也不知道。
余书衔深吸一口气,挣开他的手:你也别跟我耍赖皮了,今天就搬回家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房子,不是没地方住。再不济你还能回你父母家。我这里是不会留你了,以后咱们也别往来了。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做到互相不打扰也不难。趁我现在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你自己收拾东西走,别逼我让你哥来接你。
余书衔懒得替他收拾行李箱,转身走开把空间留给他。晏橙看着他的背影,声音闷闷的:我那么舍不得你,你都一点不会舍不得我吗?心怎么这么狠?
以前余书衔对他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冷漠。晏橙难受极了,难受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余书衔脚步顿了下,冷声道:你自找的。
晏橙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成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他看了眼地上的行李箱,并没有动,而是转身追上余书衔,忽地从身后抱住他。
被人猛然抱住腰,余书衔僵了一下:放开我。
我不。晏橙收紧手臂。
他个子本就高,这样看起来像是把余书衔圈在怀里了一样。
书衔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骗你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好吗?
余书衔是知道这孩子力气有多大的,他要是诚心想抱他,他也是挣不开的,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看着窗外,虚盯着天空的某一点,淡声道:晏橙,你可能还是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对别人的戒心很大,轻易不会相信谁。虽然可能我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没有那么的喜欢你,但我对你的信任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然我也不会借钱给你。其实那天晚上我怀疑过你的话,猜想过或许你是在骗我。可我还是把钱借给你了。晏橙,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是我所不能原谅的,你能明白吗?
余书衔的语气就像个谆谆教导的良师。
晏橙抱着余书衔的胳膊一僵,半晌:对不起
晏橙大概能猜到余书衔这样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联想到之前打听的关于他家的事儿,这么一想自己好像还真挺混蛋的。
书衔哥,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你就不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吗?你试着了解真实的我,试着再相信我一次,不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可不可以?我真的很喜欢你
在这之前晏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么在乎余书衔,在乎到只是被赶出这个家就觉得慌张难过。
余书衔轻轻拍了拍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晏橙乖乖松开了。余书衔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似是玩笑一般的语气说道:
在接近我之前你就知道我的。难道你能接受在下边儿?而且还能忍受我的那些癖好?余书衔嘴边的笑有些古怪,你也是成年人了。合该知道成年人之间的在一起也包括床上那点事儿。可在这方面我想我们难以协调。你觉得还有重来一次的必要吗?
晏橙一下子被噎住,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
为余书衔在下边儿牺牲一两次倒没什么,但一想到那盒子奇奇怪怪的器具,他后背一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在他都有应激的生理反应了。
余书衔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犹豫了。
到底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口中所谓的喜欢能有几分真情实意呢?在余书衔看来,晏橙会这样纠缠不休不过是因为迟迟没睡上他而产生的心理落差,不服输罢了。
他还真不信这里面有多少真喜欢。
那都是挂在嘴边的好听话。作不得数的。
后来晏橙还是离开了。只不过并没有拿行李,很潇洒地扔下一句:觉得碍事你就扔了吧。
走前还被余书衔收回了钥匙和门禁卡。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
晏橙恼怒这样从容淡定的余书衔。似乎所有的难受、纠结、不堪全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经受。而余书衔就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晏橙竟是觉得不怎么意外。因为自始至终余书衔都没认真投入过,他永远都是一种看戏的心态。哪怕在他还没识破他的谎言之前,他也是这样。
晏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失落。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能否被归类为失恋,但他确实从来没这样过。
也没有痛彻心扉要死要活,就是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并且总是会控制不住去想余书衔。
他真是着了他的道了
第29章 正装的他
从小到大,跟余书衔表白的人两只手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些话他也不是没听过。年少的时候还会当真,可后来渐渐的也就不怎么相信了。
这些话有时候就是冲动之下不经大脑说的,或者像是某个流程其中的一环节,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说这句话,口不对心。
所以对于晏橙那番话,余书衔并不是很相信。喜欢什么的不过是给见色起意冠上了一个好看的头衔。
晏橙还不如直接说我就是想睡你,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更纯粹一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并不是余书衔消极,而是他见多了看多了便越发能看清一些东西的本质。他从来都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这种东西会那么轻易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那天之后晏橙果然销声匿迹了。对于他如此遵守承诺,余书衔倒还挺意外的。
而他放在他家的行李也一直都没有来收。余书衔也不好真的给人家东西扔了,于是他只好把晏橙的东西都装进行李箱扔到储物间里了。后来有一天趁着有空闲还把那张床放二手网站上卖了。
他的家,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晚上收拾完家务余书衔自己开了瓶酒细细品着,望着窗外万家灯火,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冷血的。
晏橙说他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儿,把他看作玩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有一个微小的反驳的声音。
说白了,习惯了跟晏橙一起生活,这人猛地消失了确实有点不能适应。
余书衔也觉得挺可惜的,话说晏橙长得真的很对他的胃口。如果他不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就好了。
对了,他从他这儿骗走的十万块钱还没还给他。
这让余书衔更加郁闷了。寻思着怎么样能把这钱要回来?
十万块,还不是个小数目呢
***
晏橙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礼拜了。
晏兰青有点儿发愁。
最近这小子怎么回事儿?转性了?不出去野玩儿成天在家里待着。程康远将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页,跟妻子闲谈着。
晏兰青是隐约能猜到原因的,估计跟上次差不多。这才好了不几天就又变回原样了
难道是又被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