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会有人对他们两个男人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他们两人不过是这世上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儿。
还没喝几口酒,晏橙就觉得自己醉了。
他支着下巴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切着牛排的男人,低笑了一声:我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
将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余书衔慢慢嚼了嚼然后喝了口红酒,笑道:你醉了。
或许吧。
余书衔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
你说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就是这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晏橙问道。
不喜欢?
不,喜欢得不得了。只要是你为我做的,我都喜欢。
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实话实说。晏橙眨了下眼,而且我恨不得把所有甜蜜话都说给你听。你喜欢听吗?
当然。
晏橙呵呵笑了一声,有点傻气。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份礼物。余书衔正色道,这个礼物早在我回国之前就在准备了,不过今天刚到货。
晏橙愣了下,顿时精神了。他就猜余书衔肯定还有惊喜等着他,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个放在压轴环节的礼物了。晏橙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急道:是什么是什么?
余书衔失笑,从一旁搭在椅子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黑色绒布盒子。晏橙的目光凝在那个小盒子上,目不转睛,他能听见自己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声,不由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余书衔抿了下唇,把那轻飘飘的小盒子放到桌面上,然后缓缓推到了晏橙面前,低声道:打开看看吧。
晏橙在桌下搓了搓汗湿的掌心,抬起手拿起那个盒子,轻轻打开了盖子。
他听见自己一瞬间倒吸气的声音,傻傻地看着并排躺在里面的两枚白金戒指半晌说不出来话。
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一位珠宝设计师。他有一个相伴三十多年的同性伴侣,也因为他的伴侣他选择只设计男士对戒。于是我便厚着脸皮请求他为我们打造一对专属于我们的戒指。我想,不光是因为他设计的戒指大气漂亮,更重要的原因是羡慕他和他的爱人。我在想,是不是戴上他设计的戒指,我们就也可以像他们一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直陪伴对方到老年,甚至死亡。
晏橙拿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抬起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余书衔认真的神色,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为他的每一句话而跳动。
戒指今天才到,我觉得它挑在今天来到我们身边或许是某种暗示。
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很久之前晏小橙走丢那天,那天余书衔也说过暗示这两个字。那时候晏橙有多排斥这两个字,现在就有多喜欢。他喜欢这种暗示,暗示他们可以一生一世。
在他们这个圈子,一生一世这四个字是最好笑也是最触不可及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没有法律的约束,甚至都没有明确的社会道德的约束,真正认真对待赌上一辈子的承诺则少之又少。而他何其幸运。
余书衔的声音低沉婉转,好听得像是山间清泉撞击着岩石:
小橙子,以前我总觉得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意。可现在我好像有些转变想法了。这个戒指就算是我的求婚戒指了。如果你接受,我们就挑个时间去国外把证领了吧。
晏橙的身体狠狠一震,胸膛里那颗心脏瞬间狂跳,激动得快要跳出他的喉咙。他怔怔地看着余书衔,一时间竟是失语了。
余书衔看着他的脸,笑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吗?
没有!晏橙急道,我、我很开心!我
晏橙涨红了脸,最后猛地把盒子里那枚属于自己的戒指拽了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往手指头上套。
等一下。余书衔失笑,抬手按住他的手,戒指应该由我给你戴上的。
晏橙顿住,脸颊红扑扑的,闪亮亮的眼睛似是有些羞涩,他嗯了一声把盒子推给余书衔。余书衔拿过晏橙那枚戒指,轻轻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低调的白金戒指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莹润的光,余书衔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低叹道:尺寸正好。
你的我来戴。晏橙拿起另外一只,学着刚才余书衔的动作也帮他戴上了。
两只同样修长漂亮的手并排靠在一起,同款戒指熠熠生辉。
晏橙发觉眼眶有些酸: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余书衔眉角微动,迟疑了一瞬:嗯以前我就想过要送你一枚戒指的,有一次趁你睡着了用纸条和铅笔量了尺寸。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个戒指就被我忘记了。不过那个纸条我一直留着。
说着余书衔还轻轻转了转晏橙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大小正好,但转动起来还是毫无阻碍的。他低叹一声:你瘦了很多,戒指有些松。
晏橙反手握住余书衔的手: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余书衔也笑了:其实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不止这些。
还有?晏橙真的没想到还有礼物,表情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惊讶。
余书衔挑了下眉,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市中心的凯越酒店吗?
晏橙点了点头。
余书衔用另外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放到桌面上。
凯越酒店顶层有一个特别房间,1001。前期设计的时候我有参与过一部分。露天游泳池和星空顶是它的一大卖点。不过也只有我们内部人知道这个房间内里的玄妙。合欢椅、电动床、情趣球、S型沙发、逍遥秋千、航空母舰、情趣骰子所有你想得到想不到的里面都有。
余书衔每说一个晏橙的呼吸就急促一分,他紧紧抓着余书衔那只与他有一样戴着戒指的手,黑亮的眼睛一闪不闪地看着余书衔。
余书衔挠了下他的手心,诱惑道:这个房间建成之后还没对外开放过,所以我们会是它的第一个客人。
晏橙的体温急速攀升,看着余书衔的眼神似是恨不得立刻把他吃了。他哑声道: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