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玄眉微顰, 沉聲道：「這許是皇上在試探朝臣與宗室。」
「怎麼說？」衛瑁連忙追問。
謝青玄手指摩挲著瑩白的瓷杯，道：「皇上如今要過繼嗣子，朝中早已蠢蠢欲動，宗室之間明爭暗鬥。如果你是皇上，你會怎麼做？」
衛瑁道：「可皇上沒有皇子, 是肯定會從宗室里挑人繼承皇位的。」
「這是當然。」謝青玄抬眸看向他，道，「但現在，皇位依舊是他的，這天下也依舊是他的。你會容忍你的下屬在你還活著的時候，就挑戰你的權威，恨不得馬上擁立你的兒子上位嗎？」
謝青玄瞥向他，「更何況，這個兒子還只是在設想中，且並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自古帝王多疑心，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挑戰他的權力，和覬覦他的皇位。
衛瑁皺眉，道：「那皇上為何要詔各家的嫡女進宮？」
當作質子？這根本不可能，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皇上將她們全殺了，估計各家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頂多可惜一下。
在大多數人家，嫡女只是聯姻的優質資源而已，就算全折了，也影響不大。
「各家之事，後宅內眷知道的未必沒有男人多，在外頭繃緊神經，謹慎小心的大臣，回到家，難道不會對自己的夫子說出兩句，叮囑兩句？」謝青玄看向衛瑁，「作為經常跟在母親身邊的嫡女，自然也會知道一二，且她們年紀都不大，聚在一起，總會有些口角，情緒激動之下，未必不會說出些什麼東西，或是行動間，也能帶出些許。」
衛瑁恍然，原來皇上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過……」衛瑁頓了下，道，「若是有些大臣藉口不將女兒送進宮呢？」
謝青玄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半挑眉，道：「為什麼不？」
「這是莫大的恩典，受宮中教導的姑娘，出來後身價自然不同，將來聯姻的範圍和質量也會更好。」謝青玄撩起眼皮，看向衛瑁，「更何況皇上還給了這麼大一個餡餅。」
「再怎麼說，那也是個公主，雖說只是養女，但你別忘了，皇上可沒有子嗣，就算是個義公主也是金貴的。」
衛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好像，熙兒也是要入宮的。
她那任性的脾氣，萬一和人吵起來怎麼辦？哦，不是萬一，是肯定。
真是愁人啊。
衛瑁的眉頭擰得死緊。
謝青玄放下茶杯，道：「還有何事？」
「熙兒那丫頭也在進宮之列。」衛瑁仰天嘆息。
謝青玄愣了下，確實，那個小丫頭也是要進宮的。
此時，謝青玄與衛瑁的想法達成了一致。
依著那小丫頭的性子，恐怕在宮中也不會安分，與人發生口角事小，若是衝撞了人才叫不妙。
「那……你多叮囑她兩句吧，想必王妃也會叮囑的，不用太擔憂。」謝青玄想了想，對衛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