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胡說了。」輕輕擦掉臉上的淚珠,孟玉拆嘴裡怪著推了沈清芸一把, 「你從哪裡來?」
沈清芸頓時一臉懊喪, 「甭說了, 方才我去母親屋裡。她正在勸我哥哥叫他好生讀書, 好歹也掙個進士回來,你也知道,他志不在此, 就喜歡管著鋪子四處走動,自然說不動。」
她出來的時候,兩人還爭呢,沈清芸挽住孟玉拆的手, 「你跟我去瞧瞧, 你去了,我不信他倆還爭的斗公雞似的面紅耳赤。」
孟玉拆不大去三房,跟三夫人之間淡淡的, 按說三夫人這會兒氣頭上,她該去勸勸。只是有沈琿在,該避的還是要避。
在猶豫的空檔,沈清芸已經拉著她走了。三房的院子來過幾次,前後兩進的獨立院落,符合府里一概奢華內斂的布置。
進的大門來,但見滿目青蔥的綠意,一條鵝卵石鋪就的碎石子小道,蜿蜒前去,鑽進陰.幽的樹叢。對面四間紅木高窗的正房。
姐妹倆進門,婆子朝屋裡喊叫,「六姑娘跟表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裡頭三夫人已經迎出來,抿了抿整齊的鬢髮,拉過孟玉拆往裡走,「好姑娘,我正說找你過來玩,你就來了。」
「無事便來打攪舅母,不怪罪就好。」孟玉拆笑道。
三夫人將兩人安置在臨窗的矮塌上,底下丫頭訓練有素,來來往往,裙裾翻飛不見琳琅環佩聲響。一時桌上擺滿了紅豆糕、松子糖和杏子一些時令的果蔬。
這才上前來陪兩位姑娘說話,孟玉拆端起茶嘗了一口,四下里一瞧不見沈琿的身影,暗自鬆氣。
這正想著,外頭便進來一個人,長身玉立,面目清秀、身材俊俏。穿了一件淺青的長衫,腰間繫著五彩蝴蝶鸞絛,腳上蹬著黑緞粉底小朝靴。
不是沈琿又是哪個,孟玉拆連忙站起來見禮,三夫人拉住她只叫坐。瞪向兒子,「你又來作甚,是不是見你老娘沒叫你氣死。」
沈琿挨著沈清芸坐下,隱晦的瞧了孟玉拆一眼,見她粉面桃腮,眉清目秀,不敢多看,「娘說的什麼話,兒子怎麼會那樣想。」
三夫人當然知道沈琿不會這樣壞心思,要說起來,府里這幾個嫡出庶出的少爺加在一塊兒,數沈琿孝順。他本性溫柔,處事大方,心思細膩。
這府里誰不喜歡沈琿的寬宏謙遜,雖說讀書不及沈望沈璉,府里一些生意卻打理的頭頭是道,他自己也對這個感興趣的很。
就是不喜歡讀書,三老爺外放,三夫人一人在府里支撐,總盼著兒子爭口氣。大房二房說些得意話時,她也能插一兩句,挺直腰杆。
誰知他這麼不爭氣,三夫人轉頭跟孟玉拆抱怨,「你瞧瞧你這表哥,叫他讀書考個功名在身,像叫他去摘月亮一般為難。你們兄弟姐妹親,幫我說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