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微笑,「我這個外孫女兒是極懂禮的。」琥珀心說可不是,世子第一次來的時候,除開大姑娘,府里幾位姑娘都跑到院子裡去玩呢。
若不是那一日世子沒進後院,這樣赤耳白臉的撞上去,成什麼樣子。
「就是太謹慎小心了,唉,她一個大家姑娘,原也身份尊貴,一朝沒了爹娘,那些眉高眼低認的比個下人還通透。」老夫人皺眉道。
琥珀沉吟片刻,孟玉拆平日裡待人是極好的,見面笑臉相迎,又生的玉雪美麗。也肯跟小丫頭們玩兒,不拘一格,有個什麼錯處,她也愛替丫頭們說情。
就是她,也承過她的情,想到前些日子三夫人的事,很是為她不值。心裡打定主意,至少要叫個說得上話的人知道她的委屈,如今老夫人問起,何不順水推舟。
琥珀丟了手上的帕子,笑道:「可不是呢,表姑娘比咱們大姑娘還得下頭人喜歡些,有人受了委屈,表姑娘還做個見證。就是姑娘受了委屈,咱們這等人倒不好也為她爭上一爭。」
老夫人來了興趣,「哦,玉丫頭受什麼委屈,方才我問她,還不肯說呢。」表現也大方,倒似在府里過的極好。
琥珀神情猶豫。「吞吞吐吐作甚,只管說就是了。」琥珀面色不對,老夫人越發孤疑。
便走上前去,貼著老夫人耳邊,大致敘了經過。老夫人越聽臉色越陰沉,一掌拍在桌上,「糊塗東西,原我看她雖不如何賢能,好歹明事理,如今瞧來這點好處也沒了。」
「什麼敲打玉丫頭,這是敲打我呢。她是我做主接來的,行事不就是我支使的?琿哥雖好,也犯不著我搭上外孫女的臉面去親近!」
琥珀忙道:「許是三夫人會錯意也是有的,不一定她就存了輕賤的心思。」
「哼,她那個人我還不知道,眼瞧著三房比不得大房二房。滿腔的希望寄在琿哥兒身上,任她怎麼折騰我也不管,如今倒起了那些個心思。當我怎麼樣?當玉丫頭怎麼樣?」
老夫人只是惱恨三夫人糊塗不會辦事,倒不像真厭了三房人等,琥珀也就勸道:「老夫人既知道三夫人有些痴性,怎麼還嘔起氣來了?這件事,從都到尾倒是委屈了表姑娘,如今老夫人想著她,想必也不委屈了。」
孟玉拆的身世,註定三夫人對她那個模樣,老夫人嘆口氣,揮揮手,「你去把我小匣子裡那枚壓發給玉兒送去,就說——算了,不要說什麼,她還得在這府里住,跟那邊生分不得。」
琥珀一聽也便明白了,老夫人心疼外孫女,想交代些勸慰的話。一旦挑破便是知曉了這些事,若是孟玉拆心裡存了委屈,往後跟三夫人不對付了,還是她吃虧。
琥珀笑道:「老夫人的心意,表姑娘聰明伶俐,一說就懂。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不漏一點口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