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武安街的石頭齋門前停了幾輛馬車,外表質樸,裡頭華貴異常。等到護院開了道,沈清柔率先下車,昂揚著氣勢進門。
孟玉拆走在沈清芸後面,幕籬遮住了半張臉,露出尖尖的白皙的下巴,一口櫻桃紅唇,半妝傾城。沈清蘭扶著芙蕖的手,朝周圍看了一眼。
微微一笑,眼睛裡卻閃過一絲幽深的冷光,低聲道:「都打聽清楚了?」
芙蕖一手提著沈清蘭的長裙,恭敬道:「打聽好了,那位貴人在棗花後巷安置了一門小倌兒,今兒該從這裡過的。」
這話說的隱晦,不過主僕兩人卻都是懂的。沈清蘭深吸一口氣,仿佛如此便能勝券在握。
本是沈清柔婚期將近,姐妹們想著添妝,便約著出來逛逛。沈家幾位姑娘甫一進入石頭齋的大堂,整個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跑堂的不敢怠慢,直接請了管事的來招待,將眾人迎上樓,開了雅間。流水般的器皿飾物由穿著一致的丫頭們端進來,只叫人看的眼花繚亂。
沈清柔最是欣喜,二房不差錢,出門前二夫人囑咐跟來的媽媽不可虧著姑娘們。雖也沒人不識相的訛詐,沈清柔卻是實實在在的開心。
孟玉拆挑了角落的地方坐,跟沈清佳幾個商量買什麼好,她看上了一對雙龍比目佩,雕工精巧,玉質透徹,用來壓裙是最好。
「可惜了,這是一對的,單單帶一個有什麼趣兒?」沈清芸插嘴道。
她將玉佩拿在手上,蔥管般白皙纖細的指頭,油綠的玉佩,襯的膚若凝脂。沈清芸忍不住看了幾眼,再瞧瞧自己雖白皙卻短細的指頭,癟嘴。
「是好看,就是不買,看看也是好的。而且咱們二姐馬上有二姐夫了,送這麼一對豈不是好?」又妥帖又應景,孟玉拆很滿意。
沈清麗甩著帕子,瞥了一眼,那玉佩一看就不便宜,少說五十兩銀子,財大氣粗的人她都是不待見的,嗤笑道:「表妹孝還沒出,送新人這麼貼身的東西,怕是不好吧?」
白露忍不住瞪向沈清麗,會不會說話,有這麼擠兌人的?不過身上戴孝而已,人也晦氣了不成。
孟玉拆淡淡的睃了沈清麗一眼,她也知曉,沈清麗不受三夫人待見,坐了冷板凳。沈清柔一出門子,她這位四姑娘也該急了,可惜三夫人好似房裡沒她這麼個人,半句不提沈清麗的婚事。
每每趙姨娘找機會提起,三夫人總也能搪塞過去,不然就藉口沈清蘭跟沈清佳還沒著落,她急什麼?叫人知道國公府的姑娘想女婿了,那還了得。
就這麼拖著也夠人焦躁,只是在三夫人那裡受了氣,憑什麼找她出氣。孟玉拆端著茶,在沈清麗以為她不會回嘴的時候,輕飄飄的道:「四姐姐都不怕,我怕什麼,老夫人接我回來守孝,都不怕呢,四姐姐真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