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嬤嬤雙手輕輕疊在肚子上放著,站姿仿佛一顆屹立不倒的松樹,心說貴為皇子,怎麼可能後院只您一個,攔的了一時攔不了一世。
還是勸道:「殿下看重娘娘呢,依娘娘的身份氣度,比的上您的少之又少。」
大皇子妃癟癟嘴,那可不一定,她們這圈子裡有身份的貴女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清貴的權臣派她算得上一個領頭的,那些有封爵的公侯家又是一個派系,當初雙方誰瞧不上誰。那頭有個沈清蘭是她頂頂討厭的,端著一副架子,世上就數她高貴似的。
當初選妃沈清蘭也參與了,若不是沒叫長公主瞧上,指不定如今是她妯娌。
她如今的身份甩開對方一大截,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將來只有比她更尊貴的,沈清蘭後來者居上的可能性她一定得杜絕。
大皇子妃低喃道:「我這後院,誰進來都可,沈清蘭可不行。」
於是當大皇子妃找來趙楚錚,旁敲側擊的打聽趙文榛很寶貝的那支朱釵是誰的時候,趙楚錚故作為難的打著哈哈。
大皇子妃蹙眉,「六弟,我瞧著你是個穩重人,你大哥手下那些長史官筆扎就會順著他心意做事,哪裡去管因緣後果。大嫂就指望著你幫著瞧瞧,你要跟我這裡打馬虎眼,便是你不厚道了。」
趙楚錚摸了摸額頭虛無的汗水,嘀嘀咕咕了一會兒,終究是隱晦的透露了一點。大皇子妃滿意了,等打聽到確切的答案,卻差點沒氣昏過去。
她最厭煩忌憚的人,偏偏就是她呢。
一封信有三四頁,孟玉拆一個人坐在窗下,細細看了一遍。讀到最後,趙楚錚寫大皇子妃臉色當即便繃不住,活似熟透了的柿子,惱怒的要噴火了。
又跟她嘲笑大皇子娶了個爆炭,「往後我娶個媳婦一定要對我千依百順,要賢良淑德,要勤儉持家,不能亂吃飛醋不能小心眼。我往東她不能往西,我上山她不能下海……」
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堆要求,看的孟玉拆笑的不行。白露等在門外,聽到姑娘叫她進去。
說是要研磨回信,於是她回了一封短短的信,在末尾跟他說,「那先恭祝殿下,一定能找到貌美如花,溫善柔順的皇子妃。不過殿下的脾氣是不是要改一改,拿什麼配人家這樣的好姑娘呢?」
在傍晚的時候,這封信送到趙楚錚手上,當時他剛從練武室出來,又將底下暗衛狠虐了一通。
瞧見計武回來,眾人皆臉上一喜,苦日子到頭了。
趙楚錚扔下手上的琅琊棒,想接過信,卻見是一張淡青的封皮,細毫輕勾幾筆雲竹,風骨暗藏。看一眼手上的汗漬,忙在身上擦了一把,接過信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
洗完澡也顧不得頭髮干,將拿著毛巾的小德子趕出書房。短短的一封信,足足看了三遍,看完又品她的字跡。
自然也看到後面調侃他的話,清雋的少年輪廓漸漸分明,眉骨精緻,長眉入鬢,嘴唇淡粉如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