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立刻被拒絕了。「不行。」章延廣想也不想,皺著眉毛:「爸,您身邊沒人不行,真遇到點事,還不夠著急的,我這邊好幾十號人,馮嘉師張令宏都在,足夠用了。再說對付喪屍,又不能靠人多,還不是得靠無間道?」
短短兩年,「狩獵」「無間道」之類術語,早已在各大基地流傳開來。
「那也不行。」章辟疆板起面孔,大有年輕時的風采:「秦鼎幾千官兵幾千群眾,不比你那幾十號人管用?再說,我身邊還缺人手嗎?丁鑫源董亮又不是吃乾飯的。」
丁鑫源是他的警衛員,董亮則是文職秘書,基本寸步不離。
老爺子不講道理,章延廣氣得胸膛起伏,還想反駁,卻被他揮揮手打斷,不容置疑地說:「行了,就按我說的辦,這是命令。何禹城呂瀚明,帶著八名同伴即日歸隊,跟著章延廣統一行動,不得有誤!」
綽號「何仙姑」「呂洞賓」的兩人目不斜視地應了,往前一步,站到吉普車旁邊。
隊友相聚是好事,章延廣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當著父親眾多手下又不能爭吵,氣哼哼轉身就走,把背包扔進車裡。轉念一想,又得分別數月,章延廣忍不住回身,滿身戎裝的父親背脊一如既往地挺直,卻是滿臉擔憂和無奈。老爺子原本精神抖擻,比中年人身板都硬朗,短短兩年過去,頭髮都白了。
鐵打的漢子心也軟了幾分,走回幾步,低聲說,「爸,還有個事。上月在十堰遇到個朋友,聊了幾句,萬一,萬一人家要是投奔過來,您幫我招呼著。」
這不是難事,章辟疆立刻應下,又問起姓名來歷:「幾個人?什麼時候?」
不知怎麼,章延廣有點侷促,全然不像平時的爽快果斷:「雷珊,雷雨的雷,珊瑚的珊,在這裡落腳。」
他把一張地圖遞給父親,指指某個被紅筆標記的位置:「清寧度假村,郊區一座小山,沒多高,離高速公路二十公里。本來打算寫個條子,實在來不及,就算了;不來就算了,要是來,肯定帶著朋友。到時您安排安排,安置下來,等我回來再~」
珊瑚的珊。老父親眼中閃著喜悅和狡黠的光芒,拉長聲音:「多大啊?長什麼模樣?有相片沒有?我又沒見過,認錯了人就麻煩了。」
「差不多一米七--一米七二吧,挺瘦的。」章延廣用手掌比劃自己肩膀位置,望著天邊白云:「皮膚白,長頭髮,眼睛挺大,襄陽口音,一說話就知道了。用兩把狗腿,黑的,耍的還湊合,能用槍。膽子挺大,敢往喪屍堆里扎....」
好像哪裡不對勁?他仔細回憶著十堰情形,生怕遺忘些什麼,忽然發覺除了父親,身後丁董兩人也身體前傾,伸著耳朵,就連剛剛歸隊的何呂兩人也全神貫注聽著。
他「咳」了一聲,「就這點事,您看著辦吧。」匆匆上了吉普,砰地一聲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