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雷珊是土生土長的湖北人,還真沒來過。
至於沿途的喪屍,雷珊已經習慣性地平常心對待,儘量模仿、融入它們的同時握緊彎刀□□,不敢絲毫懈怠。
短短十多公里,用七個小時才走完,途中休息三次。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候,雷珊終於看到停在路邊的兩輛車和伸著脖子張望的兩位同伴,高興地揮動手指。
把油桶扔迴路虎,爬進車廂的三人就歡呼起來,雷珊老實不客氣地往后座鋪著的塑料布一躺,鞋也脫了。
第一次見識「無間道」的劉蒼原趴在副駕,用敬畏的目光望望她,又看看黎昊晨,「晨哥,下次我也想試試。」
還挺機靈,知道黎日日好說話,雷珊枕著胳膊。
可惜依然沒戲:黎昊晨大口大口喝水,「算了吧,真出點事就麻煩了,誰也救不了你,過兩年再說。」
劉蒼原滿臉失望,垂頭喪氣地靠在車窗,什麼話也不說了。可憐的傢伙,理論上還是個初中生呢,完全不像小孩子,雷珊朝他做個鬼臉。
休息二十分鐘,王心樹三人過來敲窗。
昨天到現在足足三趟,收穫大量汽油,其他物質可還沒來得及收集。
於是生力軍大魚加入,陪著劉蒼原留守的換成王心樹,雷珊五人吃了午餐,打倒幾隻喪屍,摩拳擦掌。
「小原子,你有什麼想帶回來的?」男生們干體力活,雷珊留在後面,望向悶悶不樂的少年。「有個百貨商場,挺大的,好像沒什麼人去過。」
答案是現成的:「我想要雙鞋,耐克的,37碼,不要黑的。」劉蒼原想也不想,一口氣說下去:「手機,屏幕越大越好,IPAD也要一個,蘋果的,還要一塊好點的手錶,防水的,數位相機也要....」
雷珊表示壓力山大:「成吧,先這麼多,小孩子不能貪心,拜拜。」
幾分鐘之後,雷珊摸摸糊在額頭的黑髮,系上代表活人的藍絲帶,說聲「明天見」,就帶領四位同伴朝遠方城市進發。
留下身後眼巴巴的少年。
與此同時,遠在秦鼎基地的章延廣正在迷惑:這就是我的父親?
面前一口木箱,打開是白綢緞,底下是火化後的漆黑骸骨,骷髏頭兩隻眼洞,像是想說些什麼。
這就是腰背挺直如松、對外不苟言笑的父親?把幼年的他舉起,高高拋在空中的父親?母親去世悲痛不已、陡然蒼老十年的父親?滿懷期待望著他,詢問喜歡什麼對象的父親?
前天剛到基地,他就提出這個問題。父親手下黃明鑫低著頭答,火化收殮是他一手經辦,把遺物捧上來:破破爛爛的軍裝鞋襪、軍刀匕首都遺失了,打空子彈的□□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