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開會。
懸著手電、四角點著蠟燭,辦公室燈火通明。不光章延廣,兩位副手馮嘉師和張令宏都在,都是臉色嚴肅,盯著中間地圖:代表秦鼎的位置被釘上一根小紅旗,己方落腳位置則是藍旗。
三位隊長誰也沒說話,小白卻明白,議題必定圍繞「找到章軍長被謀害的證據」和「抓住蘇慕雲」打轉。
第一條很艱難,時隔一個多月,又是發生在基地外面,被蘇慕雲的人清過場,物證不用想了,還是期待人證吧;第二條更是天方夜譚,就算蘇慕雲是白痴,也不會貿然離開守衛森嚴的秦鼎基地,尤其明知己方潛伏在外的前提。闖進去?憑眾人身手,可以倒是可以,人數相差懸殊,稍有不慎就面臨寡不敵眾的境地,這次年博士可夠嗆救命了。
必須穩妥些。
眼見困難重重,小白替章隊著急,更替章軍長憋屈:每次見到他,老人家都鼓勵幾句,說些年輕時在部隊的經歷,令人心頭髮熱,多好的人吶。
「進來。」章延廣揉揉太陽穴,話語透著疲憊,閉著眼睛:「回來了?」
大步走進室內的小白習慣性地朝三人行個禮,立刻被馮嘉師嘲笑了:「我發現這孩子真實誠,還是閒的慌,啊?」
章延廣忍不住微笑,睜開眼睛,目光帶著希翼--小白喉嚨苦澀,耷拉著腦袋,不知怎麼開口。
並肩數年,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不難解讀,章延廣心口發沉,慢慢站起身,立在原地:「說吧。」
該來的,誰也逃不掉,小白咳嗽一聲,也不抬頭,喃喃說:「到杏石口加油站,遇到不少基地的人,有個從清寧度假村逃出來的,姓余,他說,他說~」
那個瀟灑美麗的女孩子出事了,章延廣下意識屏住呼吸。
果然小白艱難地繼續:「度假村爆倉那天,雷珊沒逃出來,連她老公黎昊晨也,也一塊沒了。」
之後幾分鐘,偌大房間靜悄悄,連根鋼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我抽根煙。」章延廣揮揮手,大步流星走遠;不知為什麼,小白髮覺他背脊有點佝僂,猛一看有點像章軍長,頓時鼻子發酸。
半天沒吭聲的張令宏沉聲問,「打聽清楚了?沒弄錯吧?」小白很委屈,「說了用兩把狗腿....」
再也見不到她,這個念頭冰冷而殘酷,半點真實感也沒有:今天之前,他還打算考察考察那女孩子的新基地,合適就匯合過去;轉念一想,算了,解決蘇慕雲再說,可別連累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