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敵人?」坐到餐桌的時候,她皺起眉頭。
晨練之後的黎昊晨懶得回宿舍換衣裳,用搭在肩膀的毛巾擦著額頭汗水。「齊哥(大背頭)說的,哨崗看得清楚,白天黑夜牆都有車出沒,也不進來投奔,離得遠遠的停著,不知什麼路數。」
監獄那幫人。雷珊沒了胃口,把自己的烤紅薯夾進他餐盤。「姓郝的。」
捨不得靈魂消逝的愛妻,寧願把空蕩蕩的軀殼帶在身邊--對郝一博的些許同情和憐憫剛剛湧上雷珊心頭,就被楊雲迪蒼白僵硬的面孔覆蓋了。
憎惡和痛恨從黎昊晨臉龐一閃而過,什麼話也沒說,埋頭喝粥。
空手過招、木製兵器對練;三打三團戰、五對五混戰;把登山繩固定灰白小樓樓頂,另一頭系在腰間,先抓住繩索朝上攀,再一步步倒退下來....
每天從不間斷的訓練艱苦了些,卻沒一個人喊苦喊累,年紀最小的劉蒼原也在太陽底下汗流浹背。
要活下去,總要付出代價。
一年一度假期,物資綽綽有餘,難得休閒時光。
宿舍相當熱鬧,黎昊晨幾個男生占著餐桌玩撲克,趙元峰領頭打麻將,喬蘭帶著娜娜睡午覺,大家很自覺地壓低聲音。唯一辦正經事的是53號羅文睿:做為提議人,他和後勤隊長劉志平被賀苗雙方認定成裁判,帶著搭檔52號馮磊出基地去了。
整個人都臭了/天好冷不想洗澡,兩個念頭在雷珊腦海PK一番,前者占了上風。提著裝滿衣裳的竹籃去浴室洗澡,回來用便攜火爐烘乾濕漉漉的長髮,隨手扎個丸子頭,雷珊這才牽著漢堡溜達出去。
按照部門制度,方棠本月輪值清潔,俗稱保潔員。除了廚房歸大廚們管理,其他廠房、宿舍、停車場都離不開這個崗位,就連養殖場和田地的也在工作範圍。
好在後勤隊長劉志平早早徵求過大家意見,搬垃圾、刷廁所等等髒活累活由男人承擔,女生相對照顧,擦擦玻璃掃掃地就好。
於是劉志平很受女生愛戴,男人們也能接受,自覺很有紳士風度:偌大鍋爐廠,女生們只有五分之一,大多都是單身漢,追求還來不及呢。
找到方棠的時候,她正戴著遮陽帽和墨鏡,披著圍裙和長靴,與兩位同伴認認真真清掃西側場地。災難爆發之後,夏天酷熱冬天極寒,雨水非常頻繁,每隔兩三天下場大雨,大大小小基地從不缺水,此時她們從盛滿雨水的塑料桶舀出一些,沖洗地面灰塵。
「HI~我來了我來了。」雷珊打過招呼,自告奮勇抄起一把掃帚,吭哧吭哧掃地。
漢堡搖著尾巴地撲到方棠身邊汪汪大叫,後者把拖把一扔,從衣袋取出牛肉乾塞過去,漢堡吃的很香。